詭異而渺然的哀傷:“原來我在你的眼裡都是不入眼的玩意麼……呵呵……你和她都這麼覺得是吧……。”
空氣裡那種沉悶的血腥與腐敗的氣息沉重得幾乎讓芳官覺得無法呼吸,他忽然把臉死死地埋在了被子裡,發出一種詭異的近乎狼嚎一樣的飲泣聲。不過是
……
且說這一頭,連公公一路回到了太極殿,卻見暖閣之外跪了一地的人,除了宮人之外,還有不少打算進殿稟報的官員,但是居然連小勝子也在外頭跪著,他不由一愣,看了眼小勝子。
小勝子苦著臉朝連公公打了幾個手勢,但是連公公看了半天還是沒明白,小勝子只好東張西望了一會,確定自家那位爺還在房間裡,方才用用傳音入密的功夫道:“血婆婆回來了,老醫正也回來了,都在裡頭,千歲爺發了大脾氣,爺許久不曾發那麼大的脾氣了,嚇死個人了!”
連公公聞言,顰眉,也微微動了下唇,用傳音入密的功夫回道:“這樣的話,那咱家還是晚點再進去尋爺好些,你且在這裡看著吧!”
說罷,他轉身就走了。
爺發脾氣,那還是不要進去自找沒趣的好。
小勝子眼睛瞪得跟個銅鈴似的大:“喂……喂,就指望著你回來,能勸上一勸,我在這裡可是跪了一個時辰了,還有其他人啊!”
連公公搖搖頭,輕描淡寫地道:“小勝子,你也不是第一天伺候爺了,就這麼呆一會子唄,等著爺心情好了,你自然就沒事了!”
他可不想沒事招跪!
說罷,連公公便飄然而去,只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供小勝子暗中大罵——不講義氣!
等著連公公在自己的屋子裡打了個盹,方才被伺候自己的小太監給喚醒。
“大總管,千歲爺召見您呢!”
連公公嗯了一聲,抬頭看看天,天色還早,便又收拾一會子,出門去見自家主子去了。
這一次百里青難得有心情,或者說想出來散散心,所以是在御花園裡召見連公公的。
連公公剛剛走到浣碧湖,就聽見湖心飄來若有若無的琴聲,他一愣,這代表爺是心情好,還是不好?
但還是乘著小船上了湖心島,再緊走十數步到了正在木製長廊小亭子裡彈琴的百里青身邊,恭恭敬敬地福了福:“千歲爺萬福。”
爺今兒心情很不好,他還是行禮行全套。
百里青一身淡青色長衫,坐在亭子裡,正有一下,每一下地撥自己手上的琴絃,那一抹青色越發地襯托得他膚光剔透如青玉。
“你這個老小子倒是越發的奸猾了。”
如此沒頭沒腦的一句,連公公卻彷彿完全知道他在說什麼,卻也不怕,只笑道:“千歲爺,奴才只是不想讓您心情更不快而已。”
百里青挑起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眸光幽冷似一潭深不見底,卻潛藏著危險的深水潭:“是麼,那本座是不是該贊你一片忠心。”
連公公倒是一點也不忌諱地笑道:“那老奴就先謝過千歲爺的恩賞了,只是不知道千歲也要賞賜奴才什麼?”
百里青手上的琴音一頓,看著他,那種規矩幽冷的目光看得連公公身子都有些發冷,但最終百里青還是微微勾起了唇角:“也就是小連子你這個老小子敢這麼跟本座說話了。”
聽著百里青聲音裡彷彿多了一點子溫意,連公公才鬆了一口氣,暗自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只覺得背脊都有點潮溼:“爺,今日奴才去了芳官那裡,說了要將他送走的意思,但是他並不願意離開。”
百里青冷冷地道:“那就殺掉好了,反正冷宮後面的亂葬崗的食屍野狗也缺食物許久了。”
他最討厭與他討價還價,卻又不識趣的人,哪怕那個人是他的所謂表弟。
連公公一頓,他完全猜測得到百里青的反應,便微微一笑道:“那人不識趣,不值當爺為了他惱火。”
他頓了頓,又道:“是了,那人希望能見爺一面。”
百里青挑眉,陰魅的眸子裡閃過一絲不悅:“見本座作甚,當初他找上本座,本座已經算是給他格外凱恩了!”
連公公猶豫道:“如今金太后也已經在咱們的拿捏之中,是不中用了,就她那樣的名聲,誰也不會自討沒趣地黏上去和她合作,只會惹來一身騷,順帝沒了母親,還不是爺手裡的一隻兔子,能不能活,怎麼活也是看爺的心情,或許還是西狄那裡有什麼事兒需要向您稟報?”
百里青垂下眸子,修長的指尖在琴上輕捻出一個音:“有什麼需要稟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