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舒雅月是有些目瞪口呆的。
她的確是抱著一踹必中的心態去的,但問題是,想歸那麼想,可實際上來說,以顧傾城的身手被偷襲到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更何況她這樣像坦克衝鋒般的動靜,他怎麼可能聽不到?
但舒雅月並沒有給自己過多時間去思索這個問題,她的驚愕轉瞬被新一波的憤然取代,這樣不躲不讓,什麼意思啊?
繼續表示他的忽略嗎?
這一下在憤慨的同時,心中真的升起了一種被旋扭著的痛楚,像是早早被利刃劃過,但因為刀刃太過鋒利,速度也太快,所以導致了那漫天的痛楚此時才姍姍來遲!
被氣懵了,被痛懵了,舒雅月化身一隻瘋狂的小獸撲向顧傾城的後背,拳打腳踢!
第二十三話①可能無動於衷嗎
偌大的軍營,本是極嚴肅和陽剛的地方,所有的人卻都被面前的景象雷得鴉雀無聲。
這……倒底上演的是哪一齣戲啊……
旁觀者中沒有一個人想到應該上前去勸架,不,應該說這群人有一個人還是萬分清醒的,那就是悠閒地欣賞著眼前這一幕野蠻娘子痛揍負心郎君的卿城。
嗯,打得好!
他的眼波中微閃,有些詫異顧傾城的不躲不閃,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心中的那一分痛快。
雖然那個人幾乎就另一個自己。
所以,他根本就沒打算制止。而且,他還時刻準備著如若顧傾城但分敢反抗,他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他的視線鎖住正被施虐的顧傾城,卻從後者的神情中看不出任何變化,但他卻像是有感應般,就是明白那傢伙的心中絕對沒有表面上的平靜。
卿城的感應一點錯都沒有!
顧傾城看到舒雅月真的是毫無所動嗎?可能嗎?可能嗎!
答案當然是不可能!而且是萬萬個不可能!
在毫無波瀾的五官下,那一顆心早在瞥到她第一眼時翻江倒海了!
幾乎已近木然的心在那一刻活了過來,只可惜還沒有自狂喜中復甦,他就被大腦中另一個猛然形成的意識冰凍住了手腳!
整整失蹤了八個月的她,為何會一大清早衣衫不整,髮絲散亂地從鍾離宸的營帳中跑出來??
而鍾離宸也同樣一副初醒的模樣,剛於她之前從同一個營帳中走出……他們兩個,為什麼會在一起?
顧傾城是個面對任何事都可鎮定自若的男人,即使當年所喜歡的女人嫁給了自己的父親,他可以用自我放逐來治療心中的傷,但他依然可以在那些想要看熱鬧的人們面前露出不在乎的微笑。
然而,此時,他除了繃緊了一張面孔,任何微小的情緒都被嚴密地鎖進了身體中,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讓自己狠狠地盯著她,將她的每一寸容顏都吞進眼中,以慰藉他的思念之苦。
第二十三話②感情的AB兩面
然後,他要用更多出幾倍的力量命令自己無視她的存在,此時的他,思緒混亂,在理智沒有回來之前,他沒有辦法想象自己如若失控,是否會將那個讓他此時恨極的小女人撕成碎片。
愛與恨,往往是一種感情的AB兩面。
正因為愛極,才會有恨極的感覺爆發。
當然,這種恨與厭惡唾棄等等情緒相差很遠,換一種說法也許應該稱之為憤怒更貼切。只是,舒雅月的憤怒形於外,而顧傾城的個性會讓他將那種夾帶著強烈妒意的憤怒深深地埋在心底。
但是,讓他保持微笑,卻已是絕不可能。
所以,在沒有解決他懷裡抱著的這一個麻煩之前,他告訴自己能做的只能是無視,無論他多麼想伸出雙手將她鉗制在懷,讓她必須給他一個他能認同的交待,此時,他也只會用自己超強的意志力讓自己已然焚燒的思維冷卻。
她踢他打他,他不躲不閃,並不是舒雅月想的那樣對她徹底的無視,那些微有痛感的拳腳應該說他的一種確認,確認這個撒氣潑來的女子是真的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他連夜趕了百里路又累又乏之後的幻覺。
她是活蹦亂跳的,會嚷會叫的,會踢會打,會嘰裡呱啦罵他是不守夫道的舒雅月。
只是,她的指控未免太倒打一耙了吧?
一股小小的怒氣衝破顧傾城苦心封閉起來的真實情緒,顧傾城終於輕輕一擺臂膀,甩開了舒雅月的拳腳下的十八般武藝。
舒雅月施力的物件驀然消失,她登時失去了重心。
顧傾城不自禁地想要伸手去扶,才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