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的奶孃已經說過,他就是家中的寶,誰敢動他一下誰就得疼上好幾天。
但是這類事做多了,他難免有點愧疚,倘若不是那個女人總是拿一張溫柔的臉對他,他或許能將一些傻事做得更冠冕堂皇。
他讀這麼多書有什麼用,他知道這麼多聖賢古典有什麼用?誰能教他從一群唯唯諾諾的人中尋找友情?誰能教他從莫名的仇恨中打敗大娘那個“偽善”的敵人?
天一大多時候是在鬱悶,天下山莊的大院子已經裝不下他的鬱悶,他研究完了整個天下山莊,於是開始研究莊外的世界,他以為,那個世界裡的人也會如莊子裡的人一般將他捧為尊上,置頂膜拜。
所以他理所當然的仰著頭走路,像螃蟹一樣橫衝直撞,然而他過了很久以後才有所頓悟,每次他出門,他的身後總是跟著一堆他看不到“保護者”,他們替他善後,他拿了攤子上的包子,有人在後面買賬,他拿了別人的水果就走,攤主剛想站起身準備好好教訓下這個張著鼻孔看人又不給錢的毛頭小子,馬上就有隻手從旁邊伸過來,拿著一錠閃閃發光的銀子。
再回到天一初遇玲瓏。
那天天空藍的不得了,天一懶得再去看天,於是放正了腦袋仔仔細細的去看前面的路,街道上就站著這麼一個小女孩,她背對著他。
他覺得那個背影,和他簡直一模一樣,一樣蕭索,這是他昨天學的新詞,先生教到:
“天寒夜長,風氣蕭索,鴻雁於徵,草木黃落。”
他問先生何謂“蕭索”,先生答曰:“缺乏生機。”他以為,更恰當的是:形單隻影煢煢孑立。
孤獨的天一遇到了獨孤的玲瓏。
他們是天真的小孩,已經嚐到了一種生死別離和一種孤寂冷清。
他好像改不掉壞習慣似的跑過去對著她說:“喂!你擋著我的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