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人不可貌相,就像海水不可斗量。
十幾聲暗響,當我睜眼時,貓們已經被滅乾淨。有人開啟籠子,我扶著夜日,趟血水出去。
單秋寒趁夜永愛不注意,掙脫鏈子,大步走到我身邊,伸出衣袖,替我擦臉上的血漬。動作那麼溫柔,眼神那麼專注,愛潔的他甚至連眉頭都沒皺,儘管身上的血腥氣我自己也受不了。
“受傷沒有?”單秋寒擦不乾淨那些血。
“沒有。”為了避開貓抓,我費盡全部精力,“你,看清楚我了吧?”被逼到盡頭,全力反擊的我。
“很清楚。那又怎麼樣?”他溫暖的指腹輕擦過我的臉頰,“不過更愛你而已。”
他說得好不坦然,令我發窘,只能左顧而言他。
“夜日,你呢?”已看不出夜日衣服的本色。
“左手被抓破皮,其他還好。”夜日揚揚手。
“怎麼辦?貓不是用來試驗毒品的嗎?你會被感染!”豈止是抓破皮,分明血淋淋。
“這種程度對我沒影響。”他在這種地方長大,經過非人的訓練,已經有抗體。
我可以想象夜日成長的歷程,仇人就在身側,折磨得又何止是他的身體,還有頭腦,精神力和靈魂。
“二叔,幹嗎不讓我玩?”夜永愛在撒嬌。
人哪,知面不知心!夜無天,好個無法無天!面前的這些人都向他謙卑低頭,我卻被他的外表完全騙過去了。無論如何,我沒想過這個看著性格耿直,豪氣爽朗的男人,竟然是地下王國的大黑手。
“留著她,我有大用場。”夜無天對侄女真得很寵,“你去找別的東西玩,隨便什麼都行。”
“真的?”夜永愛眼睛一亮,“我要嫁給單秋寒。二叔,你得幫我。”
“那有什麼問題?夜家大小姐看上的男人,應該一家子都應該燒高香。”夜無天有些感嘆,“時間真快,小愛也要嫁人了。”
叔侄倆三言兩語把單秋寒的婚事給定了。我偷偷看單秋寒,他面無表情,彷彿沒聽到他們說話。
“你給我過來。”夜永愛囂張得拉拉鍊子。她不明白,哪怕她真心愛上單秋寒,卻用這樣的方式來侮辱尊嚴,他死都不會屈服。
單秋寒緊拉著我的手,“不要管我,能逃就逃。”
“單秋寒!”手不想被分開,我堅定得看著他往後踉蹌的狼狽,“你——放心!”
“把他們三個關回原來的地方去,我馬上來。”夜無天命令。
還是那兩個看守,等上方走了之後,嘴裡罵罵咧咧。大概賭局沒結果,心裡不滿意,於是想拿我們發洩。我們一人瞪一眼,就把他們的氣焰滅了。
回到禁閉的房間。
“我說妹妹一一”夜日揚起半條眉毛,“你的感情生活很豐富嘛!”三角關係。
“我說弟弟——”我撇撇嘴,“你為什麼不早跟我說夜無天是大黑手?”牢記自己階下囚的身份,趕緊需要解決當前困境。
“叫哥哥!”夜日給我個毛栗子,他適應的挺好,“因為我不相信夜無雲無辜,一直以為夜無天只不過幫他做事。一明一暗,這麼配合,才能使夜族的力量更強大。藍蒙的所作所為也一樣,夜無雲總睜一眼閉一眼。他要沒份參與,誰信?”
如果沒接觸過夜無雲,我也不信。但是知道了他對母親的執著,我覺得他應該真心想改變夜族存在的方式。
“夜無雲或許知道,但這些人都是他最親的家人,所以沒辦法管。”只能在有限範圍內約束他們。
“什麼家人!他還不知道自己在與虎謀皮。”夜日卻不給面子,“有關夜主第一任妻子的事,我聽過一些。據組織裡的老人講,那女子是像陽光一般的存在,對整個夜族的影響都是深遠的。但如同她來得突然,消失得也突然。在那之後,夜主長期不理組織事務達一年之久,而組織也變得一盤散沙,差點因為內鬥分崩離析。雖然夜主再次振作,但前夜主夫人的事就變得忌諱,禁止談論。”
“怕也是有心人搗鬼。”我哼一聲。
“如果夜主真不是這個地方的主使,而我養母只是被利用,那麼只有叫——”夜日鳳眼一眯。
“夜無天。”我怎麼也料不到。
就在這時,門開了。
夜無天帶著兩人走進來,拉了張椅子坐在我們面前,笑容頗為和藹。這人沒有讓我看到過變臉,總是給人爽朗的感覺。正因為如此,才真正可怕。
“沒想到這麼快得叫你侄子。如果不是你太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