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沐清秋腦中一閃,隨即目光死死的落在那個本子上。
不會,不會真的是她所猜想的那樣吧!
霎那,好像全身上下的力氣都在快速流失。
只是四周靜悄悄的,便好似在昭告她終歸沒辦法逃避……沐清秋咬唇,只得走上前,緩緩掀開。
當她掀開那本冊子,看到迎面而來的字眼,便是早已經有所準備,還是險些摔倒在地。
“清秋——”
身後的付少清眼疾手快,忙一步扶住她,把她按到了凳子上。
坐在凳子上,沐清秋還覺得自己像是在雲霧中搖擺,心口一陣急促,甚至於那顆心臟幾乎就要沿著喉嚨蹦出來。
眼前一片白芒當中,她所看到不是白紙黑字,而是明晃晃,赤果果足以戳瞎了她眼睛的黃金湛湛。
——要是她沒看錯,在那冊子上面繁複的數字後面清清楚楚的寫著“百萬”。
百萬,百萬銀兩!
就她這一陣子知道的物價水平,這些錢要是摺合成人民幣差不多就是十多億。
☆、初識初識(六) ☆
這麼多,這麼多的銀兩,究竟,究竟……
“這是第五筆賬目。前面的四筆只多不少……”
坐在不遠處的柳玉言閒閒的打斷她的凌亂,只讓她更是窒息。
——這要是總加起來,要多少銀子啊!這不過只修個江南堤壩而已!!
付少清看著她滿是蒼白的面孔,默默嘆了口氣,倒了杯茶放在沐清秋眼前。
沐清秋抓起來就仰頭一口喝下去,可還是覺得不夠,索性又把整個茶壺拿過來,一連灌了三杯。終於勉強定了神。
她不是沒想過這種可能,可怎麼也沒想到竟然這麼,這麼讓她恐怖的只想一頭暈死過去!
她轉頭死死的盯著柳玉言,深吸了口氣,“我一路上看到不少的流民失所,和這本冊子有沒有關係?”
柳玉言靜靜的看著她,突的傾斜過身子,嘴角也掛上了一抹狐狸般的笑意,“你說呢?”
沐清秋閉了閉眼。
心裡頭最後的一絲期盼也給打的一點兒渣子都不剩。
她再度深吸了口氣,“這麼說,都是因為我了?”
“不然呢?”柳玉言搖頭,狐狸般的眼睛裡幽深一片,“所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不是你常說的嗎?”
沐清秋一口氣哽在喉嚨裡,只能死死的抓著跟前的杯子。
什麼叫做都是她常說的?
什麼叫不拘小節?若是這些百姓是小節?那什麼才是大事?權勢?錢財?若是沒有了百姓,那些東西還有什麼用?
她沒有說話,可臉上的神情早已經被柳玉言看在眼裡。
他幽幽的嘆了口氣,手裡的羽扇輕飄飄的託著那尖滑的下巴,囈語飄遠,“清秋,你還真的不一樣了!”
悠悠的聲音像是透過厚厚的雲層穿過,沐清秋扯了扯嘴,不一樣了?不錯,因為她根本就不是原來的那個沐清秋。
沐清秋再度深吸了口氣,問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多錢?”
這次,柳玉言的神情終於變了些,過了會兒,又是搖頭嘆息,“你連這都忘了……不過,也難怪,畢竟他——”
“柳,玉,言!”話音未落,一旁的付少清便攔住了他的話頭。
柳玉言瞭然的點了點頭,“算了,反正又不是重要的,忘了就忘了!”
“什麼意思?”
聽這個柳玉言所說,他也認得那個人的!
沐清秋腦中靈光一閃,又怎麼能放過這丁點可能弄明白緣由的機會。直接追問過去,“是我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還是說我忘了什麼重要的人?又或者我的所做所為都因為那個人……那個人究竟是誰?”
柳玉言和付少清兩個人面面相覷。過了會兒,柳玉言才無奈的搖了搖頭,“果然是清秋,就是離魂也和之前一樣……”
“他,正是福王殿下!”
福王?
沐清秋陡然只覺得頭疼欲裂,全身都一片陰寒,背脊上更是幾乎是毛骨悚然。
☆、一抬頭的溫柔(一) ☆
沐清秋沒有問福王到底是何人,又或者和她究竟是什麼關係。她便匆匆的離開了;她只說她需要好好考慮。
其實,又哪兒需要什麼考慮?
饒是她猜得到那個人身份尊貴,卻又哪裡想到竟是這樣尊貴的?
只聽著這個名號,就知道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