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告訴人家,她真的是怨了!
是的,她怨了!
她怨那個沐清秋既然那般聰睿過人,為什麼已死來面對這一眾性命國疆!
她怨老天為什麼讓她來接管那個沐清秋犯下的那麼多的錯事!
她怨她的這許多哀怨竟是不能吐出一個字,只能自己默默承受!
她怨,為什麼前一世不讓她見到這麼多的美男,說不定她就不會迷迷糊糊的到這樣一個美男遍地,又是陰謀漫天的地方來!
……沐清秋咬唇,好笑自己怎麼就沒有定力。
“臣,臣沒有!”她低頭,垂眸緊緊的盯著自己腳下官靴的頂尖,睜圓著眼睛只望能掩住那莫名而來的泣意。
她很想狡辯的,可現在似乎連狡辯的力氣都消失殆盡。
……
淡淡的寂靜在房間內漂浮,只恍惚的幾乎聽到她低低的喘息。
炎霽琛看著那個只低垂著頭的人,捏在她手臂上的手緊了,又松。
面前的這個人比起前幾日來,好像又瘦了。
最後,他也只能嘆了口氣。“坐吧——”
……
“……是!”
沐清秋躬身一輯,老實的坐到一邊。
而剛剛落實,手邊上已然多了一杯參茶。她抬頭,但見那個君主正看著她,眼底閃過疼惜。“喝了!”
“……”
沐清秋抿唇不語,還是接過來喝了。
參茶入口,便若瓊脂,一霎那,好像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
一旁,炎霽琛看著沐清秋只低垂著頭,頭上的烏紗簷帽壓著那片在燭光下只越發明潔的額頭,嘴角微微的勾了勾,而當她手中的參茶飲盡,再度放回到桌子上。
他緩緩開口,“五日……”眼底已然深凝,
嗯?
沐清秋一怔,耳邊的聲音只若鼓瑟在心底微顫低鳴。
她晃了晃,因為那瓊脂般的參茶四下裡飄散的神智連忙回籠,再看那位君主,便是依舊妖魅,可週身已然升騰上她並不陌生的迫人氣場。
她深吸了口氣,何嘗不知道這位君主的話外之意——出行已經一月有餘,朝中大事定然已經堆積了不少,的確不合宜再消磨下去。而且也已經給了她足夠的時間。
她咬牙,放下手裡的還有半盞的參茶,起身一輯。“五日後,臣定當完成皇上囑託!”
……雖說緊湊了些,可就算是拼盡了全力,她也要試一試。
炎霽琛看著她,那清秀的面孔上再度顯出曾經讓他覺得很是礙眼的堅定。
當初,他只恨不得讓這個人消失在面前,而現在……
他挑了下眉峰。“可要朕幫你?”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試圖擠出抹笑來,到底還是無功。
想要幫她的時候,便是“朕”,不想理會她的時候,也就只是“本王”了!
她深吸了口氣,又是一輯。“……臣自當盡力!”
炎霽琛的眼底瞬間閃過幾道流光,點了點頭,“好,不愧是我朝肱骨!只是朕看清秋近日也消瘦許多,倒更是要愛惜身子才對!”
“謝皇上!”
“時候不早,清秋回去歇著吧!”
“是,臣告退!”
沐清秋轉身,只是剛走到門口,突的聽到身後又是一聲輕吟,“……那個叫吳巖的,朕覺得有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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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裡,清風徐徐。
庭院中燈盞明亮,頭頂上的明月皎然,清澈的穹宇清晰可見的銀河橫跨天際。
這樣的夜色……當真是美的。
沐清秋嘆了口氣,腦中再度閃過她離開時那位君主丟下的那句話。
——“……那個叫吳巖的,朕覺得有趣……”
算不算是那個君主幫了她一把呢?
今日和那個吳巖一席話,她已經知道他不是普通百姓!
現在聽那個君主的意思,應該不是那個君主的手下。既然如此,就應該是那個福王的人了。
……今兒她和吳巖獨處一處詳談數句,那位君主是不是已然誤會她已經和福王那邊搭上線了呢?是以便在今夜裡直接告知了她最後的期限!
這樣一想,好像又是催命的符咒!
那換句話說,她存活在這個世上的時日也就只有區區五日了!
嘴角扯開一抹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