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刺殺時看到的那片血跡。
那麼深,那麼重。
而她能做的卻只能靜靜的看著前面晶亮的大理石面。想著或許仔細瞧瞧,能看到上面映襯出自己的模樣也說不定。
只是終,那個高臺上的帝王轉頭看向她。
她沒有抬頭,就是那個寬大的帝冕之下垂下來的簾帳也明明看不到此刻他的目光所至,可她卻還是能清楚的察覺到。
沐清秋臉上扯出一抹苦笑,她知道他是要問她,可是竟是要她用什麼話來說呢?
之前或許她的話能一呼百應,畢竟曾經她手下的沐派幾乎遍及整個朝堂,可現在,她是孤掌難鳴,換句話說,她也是自身難保。所以,這要她怎麼說?何況,人家那些朝臣也是說的句句在理,這又是讓她怎麼辯駁?何況進殿之前他們還吵了一架,若是往深裡想想,莫不是這根本就是他的陰謀?
只是容不得她再想什麼,那個意料當中的聲音已經響在耳際。“沐相以為如何?”
沐清秋心下苦笑。
她想把那些說這些話的朝臣都一個個的扔出去,可以嗎?
她吸氣,抬腳上前。
而就在她這番動作的時候,只覺得身後不知道多少眼睛盯著她的背脊。沐清秋只覺得眼前驀然一黑。她咬牙。
“臣……附議!”
而但聽著她的話音落地,其他朝臣的心下莫名一鬆,而高臺上的那位帝王嘴裡只輕輕一哼。
“既然沐相也同意此事,那——”
皇帝的聲音未落,清亮的大殿內又霍得平起聲音,“可是,臣以為不易操之過急!”
但聽著沐清秋後面的這句,層層珠簾之下的明豔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沐相請說!”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臣以為五月清風徐徐,才是好日子!”
高臺上炎霽琛的眼底眸光猛地一縮。
這個女人——
臺下眾位朝臣的面色也都不由變了數遍。這位沐相還真是好手段,一句話就把這個明明應該很是著急的事情給扯到半年以後了。這怎麼可以!
立時,就有官員上來反對,更是引經據典,還把之前沐清秋當朝率著門下的眾多朝臣把持了第一次提出某件事的當初提了出來。明晃晃的就給沐清秋頭上扣上了大帽子。藐視皇權!
沐清秋淺笑不語,只是也用不著她說話,某個前幾日就已經明顯就是偏幫了沐清秋的人就已經開口了,溫卿上前,侃侃而言。“臣看過易經周易,以為沐相所言有理!”
世人以為溫卿定是幫著沐清秋,沒想到人家開口就是“易經周易!”然後就聽著人家那一通的說辭,當中包括沐清秋是根本沒聽懂,大多是聽了個四五,只有鮮少在禮部的官員聽了個七八。那意思總之的概括就是明年五月份的時候,天兆祥瑞,正是後宮添丁的好日子。
聽聞,就是那位高臺上的皇帝也不由心神往之,等溫卿的一番話說完,就道,“既然溫卿也這樣說,那欽天監就挑個日子出來吧!”
再而後,早朝就這麼散去了。
混在眾位散朝的官員當中,沐清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去的,就是誰和她說話,她也不記得,只知道自己的言行都很得體,而且很是理智。甚至於她都覺得自己超脫的完全像是個神人了!
……
☆、是真,是幻 ☆
沐清秋恍惚的記得出現在自己跟前的每一張面孔都是欣然而去。便是賀中林,溫卿,還有那位剛恢復了邦交的安樂王爺也都是如此。只是當回府之後,看著自己府裡那些已經差不多一整天沒有看到的熟悉的面孔,她這才回想起來那些人和她說了些什麼。
賀中林說那個案子已經了結,皇上那兒或許也已經給了她一個交代?她點頭,說是的。應該只會處罰行事人,並不會大加責罰。而這個結果她也已經很滿意了,再次謝過賀大人。
溫卿問她可還好?她說很好,凡事她都已經看開,而卿不是也說明年五月份是個好日子嗎?
安樂王爺擰眉,雖沒有和她具體說什麼,卻也對她說,要她保重身體。她自是欣然,更還熱絡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若不是身子不適,肯定會和他大喝一場,感覺一下醉倒的滋味。
再而後似乎也有人過來和她說什麼,她都覺得自己應對的很是圓滿。清清了林那。
只是,現在如塵她們在她耳邊喋喋不休的說什麼呢?
除了覺得她們的聲音像是從天外傳來的一樣之外,一個字也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