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歌!”
迪古乃滿臉驚慌的奔了進來,把我牢牢抱在懷中,“不哭了……不哭了……”我揚起淚臉,緊緊的抓著他的衣領,泣聲連連,語無倫次,“我們的孩子……孩子……”他身子一震,輕輕拍著我的背,柔柔的聲音裡帶著酸澀和暗啞,“別傷心了。孩子……我們以後會再有的……”
雖是如此安慰我,但他的眼裡,傷痛和自責分明不少於我半分!
彼此不再出聲,或許沉默,才是撫平心頭傷痛最好的良藥。我靜靜伏在他懷中,默默地流著眼淚,顫慄的身子漸漸平復,軟綿綿的,毫無一絲氣力。
“來,先喝點粥。”半晌,迪古乃鬆開我,拿了軟枕放在床頭。我搖頭哽咽道:“我吃不下。”他微微嘆息,凝視著我輕聲道:“你若不想我更心痛,就好好愛惜自己的身子。你昏睡了一天多,怎能不吃點東西?快來,張口……”
我心一驚,脫口道:“已經是第二日了?”迪古乃點點頭,順勢往我嘴裡喂進一小勺粥。方嚥下,我坐起身驚慌道:“那義父怎麼樣了?”
他雙眉一凜,面色頓沉,低聲道:“在獄中,無事。”說著又舀起一勺,伸手欲喂。我撇開臉恨恨道:“在獄中怎會無事,他年紀大了,身子又不好——”
“顏歌!”迪古乃冷聲打斷我,臉上寒如九天玄冰,“咱們的孩子剛剛去了,你即便是不心疼孩子,也好歹顧念著自己的身子,其他的事……你不要再管了。”
我心痛道:“你怎知我不傷心,這孩子是我身體裡的一塊肉,我怎會……”說著已是泣不成聲,迪古乃面露悔意,忙攬過我軟語道:“是我說錯了,你別哭了,再哭就要傷身子了……”
有丫鬟在簾帳外道:“二爺,吉月姑姑來了。”吉月是側妃大氏的丫鬟,她們應該什麼都知道了吧。
迪古乃依舊抱著我,隨口道:“你去回了她,說郡主好多了,已經睡下了。明日我親自過去見母親。”小丫鬟應了一聲,輕腳退下了。
我擦乾眼淚問:“側妃都知道了嗎?”心中隱隱犯難,不會這遼王府的人都知道我懷孕又流產吧。那可豈好,先不說我是未婚先孕,若是傳至合剌耳中,豈不釀成大禍!
他道:“沒,我沒和母親說,怕她聽了傷心。除了我的人和大夫外,別人不曉得,只是知道你暈倒在門前。”我聞後稍稍放心,又道:“那這兒是——”迪古乃的屋子我去過,顯然這裡不是他臥室,我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若被他抱至自己的屋裡,也是不妥。
突然簾子一挑,一個面容姣好的少女走了進來,“放心吧,這是我的屋子,旁人不敢非議。”迪古乃看了她一眼,握著我的手說:“這是我的同母胞妹海棠,她經常在外祖家住,所以你沒見過她。”
迪古乃的妹妹?我緩了緩神,含了溫然的笑意,衝她微微一笑,只是心情到底是不好,低下頭未再多言。
海棠執了帕子在一旁輕笑,“嫂子當真是個大美人,病中還是這麼明豔照人。”我不知她是何意,女兒家的心思最是難懂。於是也不作回應,只作無力狀,靠在迪古乃懷中。
迪古乃蹙眉道:“要說笑明日再說,她現在身子虛弱,要好好休息。你去跟母親說,我晚上留在這兒。”我一聽便急了,忙道:“這不好吧……還是,送我回明珠閣吧。”
他斬釘截鐵的說:“不行!”我哀求道:“可是大家都會擔心我的,還有義父他——”
迪古乃又氣又心疼,輕輕拍了拍我肩膀,“我已經讓秀娥回去了一趟,也交代了他們不要讓粘罕曉得了。你現在哪兒也不許去,乖乖住在這兒。大夫開了幾日的藥,必須好好休養……父王那裡……我會去說說的。”
我頓時有些意外,喜道:“真的?你真的會去求你父王嗎?”他點頭,轉而又冷聲道:“前提是你得好生養著身子,不然一切免談。”我雖是一萬個心急,但也知除了遼王,再沒有其他人可以改變合剌的心意,於是連忙應允,情不自禁的摟住他哽噎道:“我曉得你不會不幫我的……”
已是後半夜,海棠住在隔壁屋裡,迪古乃先是回去了一趟,又悄悄的過來了。還帶了幾株鮮花過來,供在琉璃瓶子裡,擱在床邊,免得我一直聞著藥味難受。
“熱不熱?”迪古乃脫鞋上來。我微微搖頭,雖是夏日的夜晚,但我還是感覺涼意襲人。許是心涼,所以身涼。
“那我便摟著你睡。”他掀開薄被,將我攬在懷中,我也伸手抱住他,貪戀著他身上的溫熱。
躺了一會兒,他的手摸上我的小腹,輕輕地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