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代代也居住著不少名門貴族。迪古乃能想到趁空出去結交賢士……說明他心裡急了!現在,孛迭隨著兀朮在戰場上歷練,烏祿也一定在宗輔的栽培下慢慢開始接觸政治權力場。而我眼前這個心比天高的少年,卻為了我耽誤了他的大好時光,還間接得罪了那個變態皇帝!
等他回到會寧後,會不會一切都變得很艱難?父親的冷落?皇帝的刁難?以及人脈關係圈的疏遠和陌生?我心裡一陣難受……那年我跟自己說,不能讓他在奪權之路上因為我再多一分危險。可事到如今……我還是連累了他!
“怎麼了?臉色這樣差;是不是不舒服?”
“不是。”我看了他一會兒,抬手摸上他的眉,“迪古乃,要不你就先回去吧,我留在這兒等拓雅便是了,這裡環境也——”
“顏歌!”迪古乃出聲截住我,眼神透著一絲怒氣,“你在想什麼?我十歲那年就跟你說過。不管你在哪兒,我都要把你給找出來。要不要千里迢迢的尋你是我的事,與你無關。你不要東想西想,把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我做的每件事我心裡都有數,你別給我瞎操心!”
“可是……”我嘆氣,我心裡想什麼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什麼也別想。”他放柔了聲音,在我額上印下一吻,“你擔心拓雅,我看著也心疼你。我已經給父王寫了一封信,說我想在外邊多看看。畢竟書上的東西是別人寫的,沒有親身體驗過,終究是紙上談兵。”
我還是有些不放心,輕聲道:“你離家這麼久,你母親她……”
迪古乃表情一僵,轉瞬間又恢復如初,笑道:“母親不會怪我的,畢竟你也知道……她可是一直盼著你能給她當媳婦兒。”我臉頰緋紅,嗔道:“亂說,側妃哪有這樣說過。”
“她自然不會和你提,可我這個兒子心裡在想什麼,她豈會看不出來。我喜歡的,我母親也會喜歡。”他這一句話把我的心都說軟了,不知該如何接話,便閉上了眼睛,開始裝睡。
一個月之後,有了拓雅的訊息,這個小妮子竟然隨著一班說唱的藝人去了原北宋都城汴京。木普爾尋到她時,她居然在勾欄裡登臺表演、說起了戲文,還逐漸擁有了一大批每日都來捧她的粉絲。我對這個騙人精的佩服至此又多了一分。說戲文?她到底是不是少數民族的人。除了身材高挑外,真看不出她哪裡像是個“蠻夷”了。
“那女的怎麼說?”迪古乃喝著茶沒好氣的問。自從他得知拓雅在汴京當藝人當得風生水起後,就不再提拓雅的名字,每每都用“那女的”來代替。我曉得他在生拓雅的氣,我們都在為她的失蹤而擔心。她倒好,在繁華的汴京玩的不亦樂乎。
我合上信紙,這是拓雅讓人給我帶的信,“她說汴京很好玩,還沒有玩盡興。木普爾決定陪著她,讓我們不用等他們了,但她說日後一定去會寧找我。”
“哼,我可不願再見到她,居然把我的奴才也拐跑了,你這個朋友真是……”我也覺得好笑,脫口道:“你這個奴才是有異性沒人性,見色忘義,虧你當初還出手救他。”
迪古乃輕笑,臉色卻忽地一沉,盯著我道:“汴京?你的家鄉?”我不知他想說什麼,只好點了點頭。
“想不想回去看看?當初粘罕帶你走的時候……你家人……還在不在?”他眼裡有些緊張,估計是怕勾起我傷心的回憶,更怕我對他這個金人產生仇恨感。
而我正欲跟他說我不過是皇宮裡一個無父無母的小宮女時,外頭響起了叩門聲,已經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迪古乃回來時手裡多了兩張信紙,我好奇道:“是遼王嗎?”他點點頭,坐下道:“父王給我寫了幾個人的名字,讓我多和他們走動走動。這些人分佈在太原、大同和雲中,看來父王是想讓我在外邊多歷練些時日。”
不知怎麼,我聽後有些小小的開心。我本就不願他回到會寧,回到那個充滿心機和詭詐的權力場。他又會變成那個渴望權力和慾望的野心家,開始把心力投入到攀登皇權高峰的道路上。哪還能像現在這般,輕鬆談天,開心大笑……
“這是粘罕送來的信。”他遞給我一封信,我急忙接了過來,完顏宗翰的字跡依舊是那麼鏗鏘有力,卻只有短短九個字:
歌兒,我憂思成狂,速歸。
迪古乃見我溼了眼眶,有些不悅道:“不就是幾個字,值得你感動成這樣?”我拿起絹子擦了擦眼睛,哽咽道:“你不明白……”
他眼瞼一抬,黑眸裡暗潮湧動,“我是不明白……你的心裡,到底是隻裝著他一人。”說完目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