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話?那迪古乃豈不是要繼續傻傻的尋找?
拓雅擱下筷子,擦著嘴巴問:“你怎麼打算?”我苦笑一聲,正待回答,她湊近我嬉笑道:“反正我以後就跟著你這個郡主了,你想甩也甩不掉我了。”我嗔她一眼,打趣道:“我去哪兒你去哪兒?真的決定不再等他了?”
拓雅斂了笑意,認認真真的點了頭,“我很早就決定了,從前一直是為他而活,以後得為自己好好打算一番了。”我跟著道:“就是就是,這世上的好男兒多的是。等以後我帶你去會寧,一定給你好好介紹幾個,牽紅線這種事,我最在行了!”
她露出一臉的花痴樣,似乎已經開始幻想了,又繼續問:“那你是在這裡等那個小王爺,還是先回會寧?”我微微一笑,喝了口茶緩緩道:“我想去找他。”拓雅搖頭道:“這可不行,先不說你現在身子不好,你若去找他,難保不會錯過,耽誤彼此的時間。還是在這裡等著,差人去找方妥當。”
我嘆了一氣,覺得她說的沒錯,便喚來幾名金兵,反覆叮囑他們務必仔細尋找迪古乃一行人的下落。並親自寫了一封信,讓他們帶給迪古乃:
行行重行行,與君生別離。相去萬餘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長,會面安可知。胡馬依北風,越鳥巢南枝。
相去日已遠,衣帶日已緩。浮雲蔽白日,遊子不顧返。
思君令人老,歲月忽已晚。棄捐勿複道,努力加餐飯。
我站在廊下,抬頭望著皎潔的月亮,心中默默唸著:迪古乃……好生保重自己……我等著和你相見的那一天……
不久,完顏宗翰派遣了大隊人馬,趕到了我所在的小縣城,隨即護送我去了雲中。他聽說我要等著迪古乃一同回去,雖然又急又怒,但終是沒有強迫我馬上回去。我也寫了一封長長的信給他,好言寬慰他焦灼的心。發生了這麼多事,他年紀也大了,我不想他還這麼操心,傷了身體。
早飯後,和拓雅在花園裡隨意逛著,忽然有整齊的腳步聲從院牆外傳來。我疑惑的看了眼跟在身後的侍衛岱不,他頓了一下,上前回道:“今日接到晉國王指令,出兵伐雍古部,並執其首領至會寧。”
“什麼?”拓雅手中的花籃一下子掉在地上,我亦是十分意外,拓雅拉著我道:“萬萬不可這樣,把思羯安抓走也就罷了,可是若攻打雍古部,勢必會死傷很多雍古人。他們本身也沒有錯啊,何況——”
未等她說完,我急忙追問岱不:“你說清楚點,義父到底怎麼說的?”他小心的看我一眼,低頭遲疑了幾秒,小聲道:“王爺說……攻下雍古部後……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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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此次進兵的將軍已在廳中候著了。”
我整了整衣衫,點點頭,拓雅在旁擔憂道:“他們會聽你的嗎?這可是粘罕下的命令啊。”我朝外邊走邊道:“會的,義父不會責備我的。你放心,我雖恨思羯安,但也知道百姓是無辜的,絕不會允許他們大開殺戒的。”
“卑職蒲察虎石參見上仙郡主,不知郡主有何吩咐?”一進廳門,便有個身披重甲的彪漢從座上站了起來。我拾起笑容,示意他坐下,走近道:“我有個不情之請,望將軍能夠答應我。”
他哈哈大笑一聲,抱拳道:“但聽郡主吩咐。”我微微沉吟,緩緩道:“王爺的命令固然不可違抗,但有我在,定不會叫將軍為難。所以此次進兵雍古部,我希望將軍能暗中行動,只執其首領即可,不能大舉進攻,至於……屠城,更是萬萬不許!”
蒲察虎石的笑臉頓時僵住,露出為難的神色。我還想再說,卻見拓雅怒氣衝衝的奔了進來,岱不一臉無奈的追在她身後,我道:“怎麼了?”她沒有回答,而是上前一把揪住蒲察虎石的衣領,把我嚇了一跳。拓雅個子本就高,站在這個彪漢面前絲毫不會顯得矮小柔弱,“你腦子是不是有點傻?還不快答應了郡主,你難道不知王爺最疼的就是郡主嗎?她說的話王爺會反對嗎?你今兒若是不允了郡主,到時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明白不傻瓜?”
話音落畢,屋裡的氣氛又尷尬又好笑。蒲察虎石愣了半天無語,想必還沒被一個十幾歲的姑娘這樣吼過。我笑著瞋視拓雅一眼,她得意的衝我擠擠眼,一副天下地上屬我最聰明的神情。
傍晚時分,蒲察虎石只帶了四十幾個騎兵,前往雍古城。準備暗中將思羯安活捉,押去會寧。我和拓雅站在雲中城牆上,目送他們離開。
拓雅側身問:“思羯安若是被帶去會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