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父公孫玄虛也是冷漠的。蘇淺語恨意暴漲,咬牙奮力一振,她一把推開小白緊緊箍住的雙臂,跌跌撞撞的站直了身軀。
對於蘇淺語的行徑,小白都是不加批評的;狐媚山出生到現在,小白一直寵著她讓著她。唯獨在這件事情上小白和蘇淺語抬起了槓,難怪蘇淺語的臉色漲成了紫紅色。
小白似乎被白霧刁鑽刻薄的話氣紫了臉,急聲呵斥:“人人皆道倚天院林夫人是溫柔賢淑的貴婦人,我看,是浪得虛名,簡直和娼婦沒什麼分別!”
蘇淺語下巴突然咔吧作響。小白這智力……
白霧被罵作娼婦,一時懵了。毒尊恍然回了神,他早就有動手的意思,但是眼下時間緊迫已經不容得耽擱。毒尊攥住欲出手教訓的白霧,低頭輕輕耳語了幾句。
能讓他們三個走成麼?
蘇淺語心道:一定不可以。
小白莫若兩可地說了句:“女人!不想死的就坐下養精蓄銳,硬杵在那裡是給誰看……”蘇淺語橫眉一蹬,及時堵住了小白的毒嘴。
蘇淺語舉劍而出,戰場中的金戈鐵甲之音劃過天際割破夜色寧靜。
小白身形一晃擋在了蘇淺語面前,卻是晚了。
當蘇淺語傾國的面孔帶著些許悲憤投入到公孫玄虛眼中時,嚇得公孫玄虛幾聲悶哼,嚎道:“強出頭的人,又豈會有勝算!”
“未必!我第一個便要殺了你!”蘇淺語這一喊,還真嚇壞了白霧,白霧一直悉心防備對面的男子,她萬萬想不到公孫水落會一轉劍鋒向著公孫玄虛奮力刺去。
公孫玄虛聽聞此聲身子一顫,剎那間將右肩用力向後一抖,顯現避開了斬魂劍的劍鋒。
白霧順手操起手中的白紗,準確無誤地打在蘇淺語手上的胸口上。
小白擼袖子,貌似抬手出手相助。
不料,蘇淺語怒聲道:“退下!不然我連你一通殺了……退下!”小白雖然不喜蘇淺語大開殺戒,但也深知,在蘇淺語認為必定要趕盡殺絕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
血紅色逐漸向四周蔓延,詭異的光芒隴上狐媚山頂,罩在叢林之間越發猙獰可怖。
毒尊恍惚地回了神,忙要向前檢視白霧的傷勢。公孫玄虛卻是率先攔住去路,伸手向倒地的白霧一指,沙啞道:“令千金並無大礙,反而是犬子無能……”順著公孫玄虛的眼角餘光看去,恰好是迎頭撞在枯樹幹上的蘇淺語。
小白噓了幾句,搖著他沾沾自喜的純白狐尾慢慢踱到蘇淺語的身後,輕輕地抱起了她幾乎虛脫的身子:“女人,這麼不經打的?嘖嘖嘖嘖……”其實他又未嘗不擔心懷裡那個蠢貨的安慰呢?憑藉一柄斬魂劍,無論如何也奈何不了久經殺戮的白霧。
小白不停地將真氣灌入蘇淺語體內,一不小心觸碰到蘇淺語受傷的胸膛,蘇淺語一聲隱忍的悶哼傳來,小白只得停下手上的動作,將蘇淺語緊緊地擁進胸膛。
毒尊身體始終僵硬,他伸手扶起白霧後便扭開了頭,而後開口的那句話似乎是對毒尊說的:“真是虎父無犬子呢,我們大意不得呢。”
毒尊雖然一直氣惱公孫玄虛,但是真命天子豈能說殺就殺,若是那樣簡單毒尊早就可以君臨天下,亦不用和江湖各大門派整個你死我活的。
白霧收起輕紗立在毒尊身側,望向公孫玄虛繃緊的臉,然而對上毒尊的目光,兩個人相視一笑。
小白眼中含了人性的憤怒,終於鼓起勇氣緩緩擁起蘇淺語柔若無骨的雙肩,順勢抱住了她。
“女人,打不過就認輸麼!非要逞強……做公孫水落有那麼好玩兒?”小白附在蘇淺語耳邊輕輕道。忽然冷風颳面,小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潔白的狐尾也跟著身勢抖了起來。
那是一種孤獨的感傷,在剎那的輪迴中觸碰了人世的痴情譜。
“這就對了……”公孫玄虛望著公孫水落即將消失的背影,,終是說了這句不痛不癢的話。
蘇淺語眉心一縮,本想破口大罵卻沒有絲毫力氣,不由得漲紅了臉,她張口連續地發出一個字:“放……放……”
小白大大咧咧地打橫抱起蘇淺語,依舊只是笑嘻嘻的樣子:“女人,應該住手了,我可不想揹著你的屍身回去見墨黎哦。”
毒尊大喝一聲立即轉身,面朝玄月四境中心輕輕嘆息一聲。
不是不明白今夜的星象變化,只是天邊的那一顆逐漸暗淡的星光突然發出了耀眼的光芒。
難道鬼門進攻玄月四境是一次自毀性的戰鬥?
蘇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