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
這個溫和的小兵,怎麼忽然笑起來那麼可怕?
這個念頭還沒轉完,隨即他便聽見“砰。”地一聲,胸口劇痛,天旋地轉,四面風聲呼嘯,草原的天空忽然到了眼底。
又是“砰”一聲,巨響驚人!
那人偌大的身子,撞在了三十步外的馬車上!
君珂一腳將他踢飛了三十步遠!還是他剛才踢鍾情一模一樣的位置。
馬車晃動,眾馬受驚,車內有人尖叫,那些護衛在馬車邊的騎士們,迅速地聚攏來,好容易才將馬安撫住,穩定住車身。
那被踢飛的騎士,掙扎著半支起身,還想伸指怒罵君珂,終究禁不住五臟六腑都要翻轉的劇痛,噴出一口鮮血。
君珂負手而立,面無表情,遙遙看著那群憤怒慌張,人仰馬翻的人士。
她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進對面每一個人的耳中。
“冀北聯軍的人,只有冀北聯軍可以處置,其餘任何人,沒有資格侵犯。”
語氣清淡,卻堅決睥睨得,令所有人都怔了怔。
“狂妄女人!”那群騎士醒過神來,紛紛怒吼,拔出武器,一半人繼續看守馬車,一半人已經奔過來。
“哪來的混賬王八蛋?”鍾情此時才反應過來,摸著瞬間紅腫的臉怒極反笑,“欺負到小爺頭上來了?”
不等君珂出手,他衣袖一揮,嘭地一聲,一大片淡綠色晶體樣的東西不知道從哪裡飛了出來,出來的時候是小小的一束,飛到一半霍然張開,形成一個闊口喇叭形,直罩向那群衝來的人。
那群人是憤怒之下的直覺,其實君珂的一腳之威已經令他們不安,雖說來勢洶洶,並不打算立即動手,誰知道血烈軍這位少主,自幼多病嬌生慣養,只有他欺負人沒有人欺負他的,哪裡肯吃這樣的虧?騎士們還沒到,迎面就撞上那片綠色晶雨。
那東西飛在草原上空,晶光溫柔,潤如春雨,看起來實在沒有什麼殺傷力,雖然將所有人籠罩,但那些人都沒有在意,只喝一聲“小心有毒!”,便閃了開來。
誰知他們一閃,身形帶動氣流,那些淡綠絲雨竟然也跟了過去,半空一卷,轉眼間簌簌落了他們一身,纏在他們腿部。
這些人一驚,趕緊仔細檢查自己,卻發覺沒什麼傷害,忍不住狂笑。
“哪來的毛孩子玩意兒!”
“冀北聯軍就是這樣的招數?偷襲?噴水?”
那些人戒心一去,反而激起怒意,又逼近幾分。
鍾情冷笑一聲,頭一低。
繃繃連響,烏光一卷,他的頸後、袖口、領口、甚至連發髻裡都射出無數小箭,力道強勁,奪奪連響,瞬間那批人前後左右,都釘滿了那些小箭,很多箭就釘在他們靴尖之前,顫顫晃動。
那些人又一驚,隨即發現這小箭依舊沒有傷人,忍不住放肆大笑,“這又是什麼玩意兒?小孩玩具?哎呀……”
話音未落,一個抬腳越過那小箭的騎士忽然驚叫一聲,向後便倒。
眾人急忙扶住,這才發現他腳踝上,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支小箭,入肉數寸,鮮血涔涔,險些割裂他的腳筋。
眾人這才發現,地上小箭已經少了一隻,但是這東西是怎麼到同伴腳上的,卻是誰也想不通。
想不通自然以為是詭異手段,都臉色大變。
君珂卻看得清楚,鍾情這是兩段式殺手,先射出那綠色晶雨,其實那是壓縮的筋線,之後射出小箭,也不知道用什麼辦法令筋線和小箭連線,那些人一動,小箭便被帶出,射入下盤。
很巧妙卻也很費事的設計,只有很閒的人才會研究這種機關。
但也不得不承認,鍾情這小子設計機關很有一手,不下於當初小陸,哎,最近他身體也養得不錯了,整天閒在軍中,是不是太浪費了?
君珂摸著下巴,用審視和不懷好意的目光瞅著鍾情。
鍾情給她詭異的目光看得發毛,趕緊退後一步,先手指那些箭圈內的騎士大笑,“乖乖地不要動,不然你們一抬腳,我可不保證你們從此以後會不會變成廢人!”
那群人臉色難看,卻當真不敢動了,同伴血淋淋的腳踝在眼前呢!
又有幾人奔過來,大叫道:“不得放肆!我們主子命令你們,不得放肆!”
君珂笑了一下。
鍾情開始摸下巴,隨即瞥了君珂一眼。
君珂聳聳肩。
鍾情也是滑頭小子,看得出這群人身份應該不同,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