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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語氣娓娓,體貼家常,聽來沒有一點誇張和矯飾,由不得人不信,寒蕊憤恨地盯著她,眼底的光芒,卻漸漸散了。
“寒蕊可憐,你卻可恨!”姜雲澤驀然一個轉身,指住了君珂,“你好狠的計謀!收買我的侍女,先試圖用朱公子汙我清白,朱公子掙扎中被誤殺,你知道當時指控我殺人無人肯信,竟將計就計,先讓寒蕊指控你殺人,然後趁你還在牢中,讓寒蕊再去殺朱公子一次,好讓她當場被擒,再交代出是我指使,而你置身事外,完全無辜,還‘誤被冤枉’,立可博眾人同情,如此,人你也殺了,好人你也做了,還可以置我於死地,好一個一箭三雕之計!”
她身軀搖晃,似悲憤無倫,伸手扶住桌案,顫顫如嬌花零落,“我當時驚極暈去,完全不知發生什麼。等到醒來,發覺寒蕊不在,將前後事情一番聯想,心知不好,當即奔赴燕京府擊鼓鳴冤,幸虧我醒來及時,否則豈不墮入奸人陷阱!”
“好!”
一番控訴,人人正震驚於“如此複雜深沉一箭三雕之計謀”,忽有人拍掌叫好。
再一看那叫好的人,堂上眾人又是一呆。
君珂。
立在門口,面對眾人,君珂滿面誠懇,衷心贊服,撫掌大讚,“須臾之間,應對完美!牛!”
隨即她垂眉低眼,一臉無奈不甘神情,悻悻道:“事已至此,我無話可說……”
最不該說話的人發出了最不應該的讚歎,做出了最不合理的表態,連姜雲澤都怔了怔。
就在這一怔間,君珂突然動了!
她一閃身從門邊暴起,不知何時掌心已經多了一柄雪亮的小刀,那刀薄如柳葉,邊緣似被烤過,透著灼熱的微紅,君珂扭腰,越步、搶身,淡色的人影像虛光一閃,快到人眼捕捉不及,下一瞬間已經越過姜雲澤,落到寒蕊身側,手起刀落,寒光一閃——“噗。”
一聲微響,鮮血爆濺,像是虛空裡剎那間展開巨大的桃花扇,紅纓般的血珠啪地印上粉白的牆壁。
寒蕊的咽喉,瞬間開了一個小口!
在眾人反應不及的走避驚呼裡,君珂一反手,手中已經多了一枝麥管,毫不猶豫插在那裂開的咽喉創口裡。
“殺人啦……”滿堂衙役一聲驚呼,府丞老爺和眾趕來的推官主事,被這當堂剖人的血腥給震得兩眼翻白,砰砰幾聲,昏倒四五個。
當堂剖喉,如此兇徒!
更多的衙役臉色煞白,抖著鎖鏈,想近身來鎖拿窮兇極惡的要犯,然而看見君珂滿身披血,都抖抖索索,不敢近前。
向正儀被濺了一身血,呆在當地,姜雲澤霍然站起,這回當真扶住了桌案。
身影一閃,納蘭述從門後出現,本來就是他,去了燕京府後牢,要求看守衙役將君珂提出來,和姜雲澤當面對質,並強烈要求去掉君珂的鐐銬,有睿郡王作保,又是在燕京府內,四面護衛無數,燕京府的人認為也不至於有什麼不妥,何況君珂也是有官身的人,便給她去了鐐銬,帶入前堂。
君珂在門邊站住,看見寒蕊的時候,立刻攔住了納蘭述的腳步,要他想辦法找個小刀來,並在火上烤過,並準備一些藥物和乾淨白布,納蘭述不知她要做什麼,但知道君珂向來有分寸,當即照辦。
然而此時,納蘭述也驚住了。
“哦小珂兒……”他扶額,喃喃道,“下次我不敢要你負荊請罪了……”
眾人震驚裡,只有君珂冷靜如故,半跪於寒蕊身前,用剛才納蘭述準備的乾淨布條和藥物,對傷口進行了簡單處理。
地下的寒蕊,雖然流血極多,但奇蹟的,先前的抽搐痙攣漸漸消失,翻白的眼睛,也開始恢復正常。
君珂鬆了一口氣。
最起碼現在,插管成功了。
寒蕊咽喉痙攣堵塞,窒息近在頃刻,能救她除了解藥,就只有插管。然而君珂並不是醫科專業出身,雖然因為自身的透視異能,對醫學和人體構造有一定的興趣和了解,但沒有經過大量的臨床實踐,像插管這樣對技術有一定要求的緊急治療手段,她連半分把握都沒有。
沒把握,也只能冒險,否則姜雲澤翻雲覆雨手,就會將她徹底拍死在泥淖。
君珂之前根本沒有聽姜雲澤指控,也沒有去注意任何人的反應,她一直死死盯住寒蕊,將她的患處一點細微變化都看得徹底,反覆觀察,大膽嘗試,在姜雲澤警惕最鬆懈的那一刻,她出手!
寒蕊的抽搐漸止,隱藏在咽喉附近的毒,因為鮮血的大量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