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近尾,朝中幾位儉樸大臣提議太后壽辰與新歲年宴一同籌辦,但太后的壽辰本該是一場浩大輝煌的壽宴,豈可與新歲年宴混為一談?
最終,受太后決意,壽辰之宴與新歲年宴分兩場籌辦,一日定在二十六,一日定於二十八,連著三日相慶,其排除規模可想而知
時至二十五日午後,宇文寧與其他九名入選伎人專心排演相同的舞步,一步一態。她是名初學者,入隊以前隨香玲習舞,雖然只學了半個多月,但著實不得不佩服宇文寧奇特的悟性。半月不到,竟已能跟上那些資深伎人的身姿舞步!
當然,隱藏的不足之處依然存在,因為是入宮慶壽的舞隊,是以必須嚴謹挑選每一位伎人,更不允許出現任何的錯誤或遺漏。宇文寧為了服眾,堵住那些反對之聲,她必須花更多的時間精力添入更多的心想思慮,一步步的效仿,琢磨學習歸納………
當她舞出那一段獲准入選資格的舞蹈,聽著眾多伎人對她的傾嘆讚美,宇文寧終於仰天誇笑,原來她並非粗人,她果真是個人才吶!從未花如此繁複的心思注入一件如此微小的瑣事中,從未將如此沉重的牽掛寄託於如此平凡的瑣事上,雖然這些瑣事全包含了企圖目的,但也是憑她的真才實料打拼出來
吶!師父,徒兒果真如你所說,是武學中的一代奇才,雖然今日此舞非武
或許自得了點兒,但宇文寧的內心確實激動,她竟也有涉及舞藝的一日。不過,功勞總歸那位離世的師父,若非師父著重指導,哪兒會有她今日速成的表現?再多的心思計量,沒有長久的演練,又如何會有駕輕就熟出名之日?
記,二十六日辰時末刻膳食之後,宇文寧與眾名歌伎伶人隨舞坊總管啟身入宮。車內閒聊之時,得知一個非http://87book。com常非http://87book。com常重大的訊息
此次祝壽,雖也有其他舞坊戲團入宮,但夕澗舞坊卻是最令人期待的一組,只因舞坊此次安排了一位身份高貴的異國領舞者。談及那位領舞之人的身份,竟是靖王那位雪側妃
這訊息,宇文寧咋能不激動感慨,想她費神耗思的耍寶,竟也能陰差陽錯的擠向目標身旁,這等好事,她豈能錯過?待進了宮非得好好瞧瞧那女子的容貌不可
話說某人,某人便到
正午時分,眾人正凝神排練之時,只瞧遠遠走來一名蘭衣女子。女子身旁或身後跟著眾多的管事與侍衛,為她一一講解細說
那一剎翩若驚鴻,垂眸之際便見一雙蓮足躡絲履,一縷百折水裙攜風嫋娜,蘭衫雪紗搖出半透的水袖,身裹粉白錦緞的燙花胸衣,腰若紈素配以銀絲縈繞,凝脂曲頸美如鵝姿,藕荷瞳色閃爍寒波,碧藍絲髮如水流淌。面上薄紗,逸風綻放
宇文寧打死也未曾想過,眼前走來的女子,會是那名與她有著密切關係的女子——南宮柔雪!
猶記年少,初入世俗,懵懂好奇之時隨王孫子弟四處遊玩,一日逛入煙花柳地,結識一位南宮姓氏名柔雪。二人年歲相近,喜好相似,話題相引。從此,女子的才藝獻於所有人,但女子的溫柔慧心卻獨獨獻於她;女子的冷漠孤傲是為虛偽之人而存,但真情實意卻獨獨為她而生
那些年,是這名女子伴她一步步走來,本是買藝守身的第一美人,那時已為金字魁首,他日只待良人出現為她贖身娶去,便可脫去歌伎之身,轉為人婦養兒育女。然而,自遇見她,暖閣之內,女子獨為她唱情曲吟情詩,為她講解世俗之見指點人情之故,演繹虛偽或無情之人。因她而耗費了青春,因她而堅守清白之軀,女子不求王妃妻妾之位,只求此生能相伴左右……
當時的她,深埋怨恨於心,牢記師父忠言,對待所遇之事所見之人,總支起一面朦朧的霧紗。她不願付之真心,更不願世俗侵擾她內心獨留的一片清靜之地。多年來,她只將女子看作普通好友,她的好友確實不多,可說寥寥無幾,然而南宮,卻是她人生中第一個好友。雖無真心,但基本該坦誠相待的,她仍未表露;而南宮柔雪從不埋怨,她付出真心,踐以真情……
回神,迅速收隊,垂首退至隊中恭敬行禮
聽著雪側妃清淡卻悅耳的聲音,彷彿百靈吟唱,即便是說話也一如從前那般動聽,引人心顫。宇文寧偶爾趁機觀察南宮柔雪異變的髮色與眸子,煞是不解她為何變了模樣
自多年前,她與李夢熙大婚之後離開南千數年,回京之後,便再也不見南宮柔雪,但聽曾經的鴇母說,南宮是為尋找俊王離開,至今更是杳無音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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