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又折了幾條小路幾段大路,最終這才停下腳步立在雪中駐足。昂首凝望,但見“安王府”三重恢弘的金鑄大字浸入眼底,不待多想,幾人默然跟著俊王一同跨入王府
“奴才良書,給王爺請安了,王爺吉祥”
迎面走來的這位則是安王府內的季管事,年庚四旬之上的季良書,側容看去,那堂內端坐的男子便是安王殿下宇文慕希
宇文寧神色清冷的點了點頭算是回應,隨即挪步將幾人落在身後,朝王府的正主走去,本是冰封的臉皮漸漸扯起一抹熱切的笑容,向那安王移身揖道“寧弟,給二皇兄請安了,皇兄吉祥”
聽著宇文寧那句照學季管事的請福,宇文慕希唇角勾勒出笑意“如此寒冷的天氣,寧弟仍堅持登門求教,這毅力真是難能可貴”
“皇兄過獎了,寧弟亦不過是想盡快完成太子兄交代的事,這風霜雨雪下的再大,又怎能成為懶惰的藉口呢”
瞧著宇文寧認真的勁頭,宇文慕希雖然早已知曉他心中慍怒,並不服氣,但此時見著,卻又令他莫名的語笑眼笑心笑
所謂太子交代的事,便是在新年宴慶之時,俊王必須參演一項才藝。詩詞歌賦,琴舞書畫諸多才藝任君挑選,而擔任教導的本該是太子太傅,可惜太傅藉口才藝不精無法勝任,就此推脫作罷,無他辦法,最終這“先生”一職便轉交予安王擔任負責
宇文寧難得安分順從的聽從於太子安排,自昨日開始,宇文寧便以看似勤奮的模樣,努力跟著宇文慕希學習那美妙的琴藝。雖說他是位俊王,但手頭除了會吹一根管笛,至於那些琴阿,鼓阿,琵琶阿,鍾阿等等等繁多的樂器自是一竅不通。說到這笛子,當年的他還是跟著皇帝隨心學的,如今算來已有五六年。哼,眾皇子公主從小就已學會的東西,此時的他卻僅僅只是個開頭
信手彈撥著琴絃,右手搖轉著扇骨,此刻正處於遊神狀態的宇文寧暗暗自嘲著,然而突然的音停,宇文寧牽回神思看向前處
“無論是學琴,抑或是其他都好,倘若心不在此,寧弟又何必冒著大雪頂著寒風前來?”雙手落在琴上的宇文慕希凝眸盯著宇文寧分神的雙眼,溫淡的眼中染上一層複雜之色,溫靜的神色探不出一絲火氣,但那言語中卻有絲絲失望之意
“寧弟剛才只是在想……何時才能練就皇兄這般高超的琴藝,這心裡正崇拜著呢”
“……倘若你有目標,那更該專心學習,所謂的高超,若連最初的翻身都不會,又何來的爬與走,亦不必談奔跑,這翱翔就更不可能。相信寧弟比皇兄更是明白其中的道理”宇文慕希再次挑撥著琴絃,目光深遠的望向窗外的雪景訴道
宇文寧半垂著眼瞼,抿唇擱下摺扇,執手學著宇文慕希端坐的姿態撫上玉琴,面色敬重道“先生教訓的是,懇請繼續”
宇文慕希審視著他的笑容沉思片刻,逐而應聲繼續教解,繼而,二人便如此彈彈停停,往復指教詢問
情勢難得的好轉,當宇文寧對琴的興致經其逐漸的破開激起,最終演變為深入的擴充套件,這往後的日子,則是每日都能瞧見俊王殿下趁著卯時天未明,極其勤奮的敲著安王府登門求教。真不知王爺是揣著報復之心,還是當真樂衷於琴音,總之,擁有這份好學的品質,自然是贏來身為師長的安王會心一笑,至此,宇文慕希對宇文寧的琴技更為專注細心講解
有時安王妃經過,正見二人談的如此熱忱便不忍前去打攪,只是站的遠遠的觀看傾聽。畢竟這位聞名遐邇的俊王殿下,能見上一面已是彌足珍貴,而日日都能瞧見,又該是怎樣的慷慨激昂心潮澎湃
轉眼,過了今日明日便是臘月二十八,而宮中的宴慶則是二十九夜舉辦,宇文寧練了十多日的琴技,卻也不知掌握了多少基礎
樓閣水榭,樹木山石。室內吊蘭茂盛青翠,薰香瀰漫,端詳男子溫目撫琴,琴聲綿長柔和,悠長輕靈,幻覺似有翠鳥翩翩起舞
宇文寧枕著軟榻閉目傾聽,神態安詳而滿足
音止,彈者收手雙眼微笑望著榻上之人,眼中潛伏著難見的溫柔,許久過去,宇文寧這才從琴音中回神,睜開雙眼忽的揚起身
“聽皇兄的琴音果真就是種享受,美妙的實在是引人入勝,寧弟越發的崇敬,能夠達到如此境界,皇兄可是每日都在苦練?”
宇文慕希凝望著瑤琴笑道“皇兄亦不過是閒時彈彈罷了,寧弟若是對琴有心,勤於練習,他日定能超越皇兄”
宇文寧鼓著兩腮蹙眉道“明夜的宴慶,無論結果是好是壞,我只求父皇能因我的努力面上一笑,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