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果然。
他明瞭的思忖。
看來碧城雖然表面受降卻是暗裡洶湧，他們哪裡甘心自己統治了百年的城池拱手讓人，恐怕他們早做了反的準備，難怪要他親自來碧城交接。
看來，他若是現在到了宮裡，恐有更多的禁軍等著活捉他呢。
以女人為幌子，這個攝政王的心思倒是頗為玲瓏。
鳳皇攬緊了十一。
街心中，風雪難辨，雪懷中抱著孩子，慢慢走向他，兩人肩背與共，凝視著烏壓壓的人，心中決定。
此刻，雪開玩笑的看了眼天空：“鳳皇，還記得百年前那場戰麼？”
“嗯。”
“若是重來，你還願意麼？”
鳳皇挑眉，聽出他口中的語氣，“你想，重溫舊日？”
“有何不可？”
“……好。”
兩人作出了決定後相背一笑，此刻雪將孩子送到他面前，舉在半空中，眼瞳微緊，“鳳皇，看看吧，她給你生的子嗣。”
“……”
一句話完，他驀地一震，心中激動，凝神看去，襁褓中的孩子半舉著手，那抹笑深刻的漾在風雪中——
屬於鮫人的藍色捲髮，此刻從一角露出。
“記得嗎，百年前鮫魅共有的神書中記載，天有異象，必有異族少女降至，百年共勉，成就海國霸業……月中雪夜，降生一子，可成天下，富貴延綿……”
雪緩緩而答，聲音清晰於天地中，那方十一暗自思忖，難道，這真的是天註定？
雪說完，凝神看著孩子，將之送到他懷中。
“好好珍惜吧，她為了你，諸多的辛苦。”
“……”
這是鳳皇第一次抱著這個孩子。
他活了這些年，什麼沒有見過，惟獨孩子沒有抱過，如今，生命在手，宛若托起一個明珠，他凝視下，孩子半妖化的身子，甚至更加妖魅。
那眉眼，那血統，一瞧便知是他的縮版，他輕輕的撫摸上孩子的臉頰，被雪覆蓋住的眼，孩子調皮的將他的手指咬到口中吸允。
眼中清明，恍若大人。
心中感慨頗多，他把孩子抱起深深印上一吻，深情的側頭，望向十一，那邊，她有些尷尬的迴避他的眼瞳，半晌之後方說：“你，你不要這般望著我。”
“……那天，都是騙我的？”
“……什麼，那天。”
“你說不要孩子的那天。”
“……”
“十一，你知道騙我地後果麼？”
“…呃……”
她絞著布料，垂眸而站，他的視線如灼，仿拂要將她刺穿——半晌後，她咬牙說道：“你想怎麼做，便怎麼做吧——”
“……”
空中凜起他的笑，驀地抬頭環視三千禁軍，那烏壓壓的一片人，他倏然舒展，心情順暢，“好，你說的。”
“嗯。”
“那麼，這次結束，我便罰你，一生一世不可離開我，若走，我便打斷你的腿——”
“……鳳皇。”
“答應麼？”
他低頭，十一不想在說什麼不行的話來氣他，只好應聲。
他聽後滿足的將她護在懷中——低聲貼耳：“那就這樣約定了。”
“嗯……約定了。”
－－－－－－－－－－－－－－－－－－－－
碧城的城門被從裡面嚴實關上。
終於預謀已久的事情要顯露出來，此刻從宮中方向踏踏來了更多的禁軍，一圈圈團團圍住，君望這次來只帶了隨從，御史，如今一瞧，他們皆備扣住了，單膝跪在一旁。
看來，他們是鐵了心要這般。
兩個人，對數千數萬人，這樣的比例，恐怕……
然而雪輕輕的將手指扣在唇邊，一時間，哨聲悠揚，徹響天際，不多時，天邊盤旋著的兩隻雄鷹以鳴而應，揮著翅膀走了。
君望探手到雪面前，睨了他一眼——
“我沒取你性命前，你不準敗了。”
雪哦了聲，將手覆在他的手掌上——兩掌相擊，卻一下子抨擊了數千年的現狀，終於，在百年後，鮫魅第一次聯手，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王，何必為了一個女人而搞的如此境地？王，只要你將那個女人交給我。”
“呵…便是沒有了這個女人，你心中所想之事依然會發生，只是朕想告訴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