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起身,快步過來跟在康熙身後出了奉先殿。
等康熙走後許久,吳書來才進來,宣佈說諸位皇子只需收到戌時,便可回偏殿休息了。諸位皇子這才鬆了一口氣,皇阿瑪回養心殿了,他們的任務就輕鬆了許多,皇阿瑪在這裡住了三天,大家愣是晚上都不敢睡著,白天閉個眼還怕被老爺子逮著,定個大不敬的罪名。
康熙帶著弘皙和弘晢回養心殿,卻沒有馬上安置,而是讓吳書來沏了一杯茶來,斜靠在胤礽躺過的軟塌上,對弘皙說:“你一直在宮裡,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如實奏來”語氣嚴厲不復往日和藹的模樣。
弘皙嚇了一跳,定了定神,眼中的厭惡之色一閃而過,忽然對著康熙跪下了:“回皇瑪法的話,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孫兒盡皆知曉,容孫兒詳細稟。”康熙點頭:“你說。”當下,弘皙就把太后病重,父親派人嚴守宮禁,大內侍衛全部都被調動起來,後,宮以及北五所,西三所全部都被侍衛嚴防死守住。
然後,胤礽怎麼假傳太后懿旨,把宮外的福晉以及世子們騙進宮關押在壽寧宮偏殿內,怎麼在御花園內殘殺無辜宮女內侍,一樁樁一件件全部告訴了康熙,坐在康熙左手邊的弘晢完全不知道這些事,聽弘皙這麼說,再看皇爺爺臉色越來越差,忍不住跳下椅子跪倒在康熙腳邊:“皇瑪法息怒”
就是這一聲,把康熙從盛怒中喚醒,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兩個孫兒,嘆了一聲:“弘皙,你所說的,都是你親眼所見麼?”弘皙伏拜:“回皇瑪法的話,我是父王的兒子,原不該指責父王,但是父王的所作所為已經傷害到了大清的國本,孫兒不得已,才如實告知。孫兒所說的,都是事實,請皇瑪法明察”
康熙點頭:“好一個傷害國本,你說得很好,那朕問你,朕該如何處置你的父王才算恰當?”弘皙裝作誠惶誠恐的樣子:“孫兒不敢妄議國事,父王之過太甚,孫兒不敢祈求皇瑪法寬恕他,但也說不出將父王嚴懲的話來,請皇瑪法原諒”
康熙聞言,不喜不怒:“晢兒,你也見過二伯,你覺得朕該如何處置?”弘晢皺眉,這是人家的家務事,額娘說過清官難斷家務事,誰攙和進去誰倒黴。但是皇瑪法問了,又不能不答,斟酌了一下才道:“回皇瑪法的話,孫兒與二伯僅一面之緣。孫兒陪皇瑪法出行,宮裡發生的事情無從知曉,不敢妄加揣測。只是……
“只是什麼?但說無妨!”康熙盯著他看,弘皙也盯著他看。弘給康熙磕了一個頭才說:“上回孫兒陪皇瑪法去見病中的二伯,他見了孫兒,口口聲聲喊著自己兒子的名字,怪可憐的,即便病成那樣也不忘惦記兒子,孫兒看來,二伯心腸不壞。”
邊上弘皙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自打父王精神正常之後他在鹹安宮裡住過一段時間,從未見父王對他有什麼關愛的舉動,他根本就不相信父王病重的時候還會惦記他。事實上,弘故意說兒子,而避開了名字,讓弘皙誤以為胤惦記的是他,頓時尷尬。
康熙卻不打算這麼輕易放過弘:“這麼說,你在聽了弘皙的奏對之後,還想著替你二伯求情了?”弘磕頭:“孫兒不敢,弘皙哥哥說的是否實情,查證一下便可知曉。孫兒所說,卻是皇瑪法也親眼所見。至於處置二伯,全憑皇瑪法決斷,孫兒和哥哥,只能說實話。”“好,好一個說實話!你們都起來,你們的話,朕都會考慮,天色不早,都下去歇了吧。”弘皙和弘兩人對視了一眼,雙雙領旨退出主殿,到偏殿去休息。康熙一個人在主殿待著,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二十七日國喪很快過去,康熙恢復早朝,登臨太和殿,宣佈給已故皇太后上諡號,太廟,最重要的是,敏芝的一句話,改變了太后葬在孝陵之東的歷史。康熙宣佈重開孝陵,讓太后與自己的生母一起,陪葬先皇。原本已經建好的太后墓地孝東陵則改為妃園,將先皇嬪妃的棺槨遷入此陵。
這其實是違背了順治皇帝本來意願的,誰都知道,順治深愛董鄂妃,自己的陵寢內早就預留了董鄂妃的位置,以及未來太后,也就是康熙生母孝康章皇后的位置。但是,對於孝惠章皇后,順治卻沒有交代,陵募內,也沒有她的位置。因此,在孝康章皇后去世之後,康熙奉太皇太后懿旨,在孝陵東側建立皇后陵,以便將來安葬孝惠章皇后以及順治的一干妃嬪。
然而,太后的一句“不後悔嫁入皇家”深深打動了康熙的心,想到這位沒有血緣關係的嫡母在太皇太后去世之後對自己的關愛照顧,以及後期紛繁複雜的儲位鬥爭中給予自己的關照。康熙心軟了,破例重開孝陵,把太后和她深愛的先皇表哥葬在一起。
太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