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發展小農經濟吧,上回託人到西北和當地人談枸杞合作種植的專案,結果人家壓根什麼都不懂,就知道你給我銀子我給你貨物,這讓敏芝十分頭疼,她又不能以胤禩的名義在那兒買地僱人開個種植園,這要是被康熙知道八旗人與民爭利,又是大罪一條,清朝根本沒把工商業放在眼裡,卻老惦記著江南富商的錢袋子,商人苦啊,門楣矮人三寸不說,還老被人唾棄。敏芝在這上面碰壁無數回,一時半會兒卻想不出什麼法子,莊子上的作物大豐收了,但是京城的酒店,客棧,手指頭都能掰得過來,又不能在京城搞個集貿市場,哎,怪只怪胤禩在康熙眼裡是後媽生的,不然她也不用這樣前怕狼後怕虎。
現在胤禩不在家,她要花點心思好好籌劃下財路,妯娌間禮尚往來,你送一回土產,手工製品,說明你有創意,你貼心,但要是回回都這麼送,你們家絕對就是經濟拮据。胤禩這個死要面子的,總不能讓她來活受罪吧。所以,生意是一定要做的,至於怎麼做法,就要好好籌劃了。以胤禩的名義是肯定不行的,他不像胤禟,背後有宜妃的家族撐腰,人脈廣泛,法人代表好找,敏芝苦逼地想了半天,想不出合適的人選,暗恨自己這個郭絡羅氏不給力,親兄弟姐妹沒有也就算了,表兄弟姐妹還要逼死她。她真想在貝勒府門口貼個招聘啟事,招個掌櫃啥的。
腦中紛亂的敏芝絲毫沒發現她鑽了死衚衕,依然神遊太虛。門外秋菊輕聲說:”福晉,玉姑娘來信了。”敏芝一愣,凝玉已經回去好幾個月了,終於來信了:“拿進來。”一張紙上密密麻麻寫的都是她回到蘇州家裡,發現爹爹的所有著作書稿,全都不見了,何焯卻泰然自若,開宗祠,祭祖先,招來族中親戚,商量重開義門學館,招收學生。而凝玉自己則完全負責了何焯的後勤保障,她告訴敏芝,只有自己經歷了這些變故,才體會到她教給她的東西多麼實用。敏芝莞爾,這孩子,骨子裡也是個要強的人啊,不知道何焯會給她找個什麼樣的人家。
不過她的話倒是給敏芝提了醒,現在沒有合適的人,不代表以後也沒有,她可以自己觀察和培養啊,雖然比較耗時間,但是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她一個內宅女眷,整天家長裡短的,能有什麼大事業操心?
這麼想著,敏芝惦記起牧仁來,這孩子如放出去的風箏一般,連個人影也不見。“個小沒良心的……”敏芝嘟囔的一句。扔下手裡的書,走出書房。秋菊迎上來:“福晉。”敏芝嗯了一聲:“秋菊,我沒嫁進來之前,爺身邊就沒有大丫頭嗎?”秋菊一愣:“原先在阿哥所時,奴婢和夏蘭服侍貝勒爺的,出宮之後不久,夏蘭就被爺外調了,現在只留小陸子貼身服侍。”敏芝嗯了一聲。胤禩你還真不是一般的怪癖啊……
午飯後,敏芝帶著秋菊喜鵲去了東莊。敏芝到那兒的時候柯安正帶著莊稼漢們站軍姿呢,走近一瞧她就樂了:“柯安,你手裡這個,是趕車用的嗎?”柯安臉皮一紅:“回福晉的話,他們,老站不直……”敏芝笑抽了,腦子裡都是大老爺們拿個鞭子甩啊甩的的場景:“身體髮膚授之父母,鞭子太不雅了,往後誰受不住,就直接踹他,若是一碰就倒,解散後加罰一個時辰!”柯安一甩馬蹄袖,單膝點地,一個千兒:“嗻。”敏芝連忙側身,袖子一動:“起吧。站著說話。”“柯安,你是旗人吧。”“是,奴才鑲藍旗。”“家裡有些什麼人?”敏芝一邊繞著站得筆直的人樁,一邊漫不經心地問。“回福晉的話,奴才上有四十歲老母,下有十六歲弟弟和十二歲幼妹。”敏芝被“四十歲老母”惡寒了一把,四十歲放到現代,那是人生剛好厚積薄發的年紀啊,到這兒成老母了。一言不發地走到一個人樁背後:“給我踹他。”柯安不明所以地上來一腳踢在那人的小腿肚上,那人一下子咕嚕嚕滾出好遠。敏芝眉毛一皺:“怎麼腿上都沒勁兒,給我一個個踹,站不住的給我繞著莊子跑十圈兒。”
這一下子,人樁全體抽搐了。秋菊和喜鵲跟在身邊不時看敏芝的表情,敏芝嘴角牽牽,這點算什麼,人家當年可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上過長安街國慶遊行的,當時訓練他們的,可是正兒八經的現役士兵啊,她永遠都忘不了,整整兩個月的方陣訓練,正好是八九月最熱的天兒,每天重複列隊,軍姿,齊步走,迴圈往復,兩個月沒有一天休息,沒有一天放假,起早貪黑,就為了十月一日短短的幾分鐘。訓練中那軍人一直黑著臉,站得和標槍一樣直,每次都幽靈般出現在你身後,拽你,踢你,只要你腳下不穩,就會被拖住來單獨罰站。她只要一想到這一節,人都繃高了三寸。
這就顯現出天天跑天天站的好處了,四十個人裡,被柯安踢出來的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