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 孟浪拿汽車點火器點上,“走過路過,就是為了錯過。”
“絕望了?”
“當然不是!我只是不想真的絕望!”
“不懂。”
“給你聽個歌兒!”他擰開音響,車內狹小的空間霎時充滿了老PINK美崙美幻的絕妙的聲音……
Hay you!
……
風,不會固定地一直往南吹。
人心,也不會永遠向著黑暗。
光明,只是暫時的;黑暗,不會冒充白晝。
孟浪總相信,善良將會永遠。但他從不相信,那些永遠的,都是善良。
他根本沒想到法庭上的夏雨會如此激進,他更不敢相信那個看起來太監兮兮的老頭兒會有那麼多的憤怒和力量。
夏雨瘋了。
法庭上,他當眾辱罵眾人。
夏雨毀了——縱使他再有三頭六臂,也挽回不了犯下的過失。
更何況他不懂懺悔,不懂在人多的地方不能散播謠言以惑眾。
第二被告席上的王琳病奄奄地口拉著腦袋。
她也完了。這個曾經名噪一時的模特,從此成了人們飯後桌上的休閒調料兒。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肉
71。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肉
其實夏雨不應該受到如此報應。
從道義上說,他無非只是陳述了活在世上所遭受的社會給予的不公平待遇。但是,道義不等同於法律。尤其對於執法者,為了維護頭頂的烏紗帽,為了維護養家餬口的那隻鐵飯碗裡的一日三餐,他們的正義感自然偏向於社會這邊。個人是渺小的。
社會和傳統才是偉大的。
可是夏雨忽略了。他已經被激憨了。他已經喪失了理智。
所以他才對自己犯下的過失供認不諱,甚至強詞奪理說這是公民的權利。
公民
是否被公家眷養的人群都屬公民
可能是。可能大家都是。孟浪也是。
所以,最後,夏雨在更多公民權利的驅使下被判入獄,並被強制取締雜誌社的所有權勢和地位。
王琳並不嚴重,作為挪用公款的揮霍物件,她要償還所有債務。
老馬是其中唯一受益的個人。
為此,孟浪欣賞老馬的假裝軟弱,但並不佩服。
相反,孟浪卻佩服夏雨的所謂硬氣,但並不完全欣賞。
老馬、夏雨同屬那種老奸巨猾的型別。只不過,老馬略顯遲鈍,而夏雨,相對活躍……
就這樣,政府收回夏雨手上48(百分號)的雜誌社股份。
而老馬,成了《貓步》唯一的個人股權擁有者。
“這個給你!”老馬塞給孟浪一個紅包。
“老馬你他媽當我是牲口,使喚完了就塞口草料是吧”
“我哪敢”
“你得了,我算是看透了,你摸摸。你上面的頭髮都快掉光了,也不知道你天天都琢磨了些什麼。我操,大夥兒都看看”,孟浪摸著老馬的光腦殼兒,“這玩意兒都快趕上照妖鏡了。”
“唔!”陳妙姍在桌子底下踢了孟浪一腳,他明白,她討厭他開這樣的玩笑。
“這頓飯吃完《貓步》可就是你一個人的了”,孟浪拽拽老馬,“怎麼著要不要發表一下就職宣言”
“那你得先把這個收下!”老馬又把紅包推過來,“大家一人一個。你要是不拿就是瞧不起我。”
“行,我就瞧不起你怎麼著”孟浪假裝氣老馬,“別忘了,博覽會畫展的事情還沒結束呢,你要敢翻臉我立馬走人,嘿嘿……”
“孟浪你真沒良心”,老馬無奈地笑笑,“還是你想說兩句吧,說說你為什麼不想回《貓步》。”
“其實是這樣的”,孟浪說,“我做夢都想回去,可是不過呢,這個夢讓另一個夢給攪和了,當然了,這是個春夢。呶——”他用嘴指指陳妙姍,“我現在想給我家陳妙姍一個乾淨爽朗的孟浪,不想在在那個沾染娛樂氣氛的圈子裡折騰了,天天弄得一身冒牌藝術氣息,多沒勁啊!”
“浪哥,這好像不是你的心裡話呀!”大矛說。
“那當然了。剛才這個只是原因其一。第二個原因呢,其實應該這樣說,我的意思是說,我之所以幫老馬搞夏雨,並不是想借這個為自己回《貓步》鋪條路,說真的,我挺同情夏雨的,畢竟他也一把年紀了。唉!沒辦法,他當初踐踏了我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