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孟浪狠啄一口香菸,“不過也沒什麼,只要能開心,我個人認為這些事情並不重要。”
“她的家人肯定很著急。”
“這是自然,誰讓他們不能讓她開心呢。路是自己選的,就比方你,在一所教油畫的學校裡學國畫,不也是自己選的嗎”
“話是這麼說,可……這好像是不一樣的……”蜜水欲言又止。
“我明白。好和壞都是別人說的。難道你自己不知道麼為什麼不能依照自己的標準判斷是非對錯說實話,別看我整天大大咧咧,可對這種事兒特較真兒。大家都在肆無忌憚口無遮攔地說誰誰誰錯了,可自己就是對的麼難說!真的。我覺得勇於自我批評和自我教育的人太少了至少在我所認識的人當中。一個也沒有。”
“你呢”蜜水問孟浪。
女人真麻煩
72。女人真麻煩
“這樣說吧”, 孟浪又續上一根菸,“前兩天在法庭上,雖然我跟老馬做了一件看似正確的事兒,可實際上,我們都是錯的。因為我們一直都在報復夏雨。當然了,也可以這樣說,雖然我們公報私仇,可從法律上講,我們是正義的。道理就是這樣,正過來有正過來的道理,反過去又有反過去的道理。要不怎麼能叫道理呢。呵呵,其實誰不知道誰?!這裡面最壞的就數我和老馬,可是沒辦法,報紙上說我們是對的那我們就是對的,良心上受點兒譴責有個屁用?!道德上對一百次也不如在法律上錯一次來得痛快,更何況,道德跟法律根本就沒什麼對錨之分,它們攪和在一塊兒,哪個大哪個說了算。”
“你說話真實在,那你說哪個大?”
“當然法律大了”, 孟浪說,“道德涵蓋的方面太過抽象,不如法律來得具體。一個事物一旦具體起來,就有了殺傷力。”
“你傾向於哪個?”蜜水問孟浪,“道德?還是法律? ”
“看情況”, 孟浪笑笑,“為了維護正義,我可以委屈道德,譬如剛才說的法庭上的事兒。可如果不牽扯政治和經濟,法律管不著,那我肯定選擇維護道德,譬如,為了讓陳妙姍快樂。我可以得罪她的家人。當然了”, 孟浪又說,“這裡面也包含了比較自私的一方面,這是個根本——因為我喜歡陳妙姍。”
“真應該早認識你”,蜜水喝一口啤酒潤一下嘴唇,然後又舔一下。
“為什麼?” 孟浪問。
“勇敢、真誠,還有,機智、思維敏捷、能言善辯。”
“就因為這個?”
“是啊!”
“這幾個方面狼三都比我厲害,看來你還是不瞭解他,有機會你真應該深入虎穴,跟他來個正面接觸。”孟浪開玩笑道。
“出去走走吧”,蜜水提議,“這裡太吵,心裡感覺很累。”
“沒問題。”
陳妙姍跟佳宜去了半道紅。
走出酒吧,孟浪給陳妙姍打了電話,告訴她他一小時後在浙江飯店門口等她。
“你怎麼不去接她”, 孟浪放下電話,蜜水問他。 “今天沒開車”,他說,“她一會兒打車過來,她想學習獨立,這是她自己說的。”
“你很寵她,對嗎?”
“應該是吧”, 孟浪點點頭,“不過,我更尊重她,我想讓她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而不是簡單的因為愛情去生活。”
“愛情是什麼?誰知道呢?”蜜水自言自語地走在前面。
“愛情是根繩子”, 孟浪追上來,“它使相愛的人們相互糾纏,可如果斷了,那它就是刀子,快刀斬亂麻,愛情也許就會相互傷害。”
“幸虧沒有愛情。”
“這只是你一相情願的悲觀情結”, 孟浪說,“其實愛情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咱們往往把它想象得過於複雜,所以才感覺難以下手,這就是現代人的悲劇——不滿足於現狀,非得弄得轟轟烈烈,好像只有這樣,愛情才有意義。其實不然,愛情是放在兜裡的一顆炸彈,只要不相互擠壓、踐踏,它就永遠不會爆炸……”
“可她隨時也會爆炸,不是嗎?”
“沒錯兒,所以說,很多人說愛情也是殘酷的。”
“真麻煩,怎麼找個合適的人就那麼難呢?”蜜水停下來,轉身看著孟浪。幽幽的路燈下,她的眼睛撲朔迷離,煞是好看。
“當所有的人開始相愛,這個世界就是彩色的”, 孟浪說,“街燈,是昏黃的,下面緊緊相擁的人,在夜色褪盡之後,就會變得燦爛。其實這只是相對的,這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