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鐘,大矛來了。看孟浪拎著兩個箱子,他上來就問。
“上去再說。”孟浪拉他上了樓。他把剛才陳妙珊擱在門上的紙條塞給他,然後講了一下事情的經過。最後說他要離開。
“上哪兒”他問。
“不知道。”孟浪癱坐在沙發上,“我不能連累陳妙珊。”
“可你這樣走了也不是辦法啊。”大矛急了。
“你等等。”孟浪說,“我也寫個紙條,你馬上幫我過去貼在門上。”
“人家陳妙珊誠心誠意地回來找你,你怎麼能這樣”大矛站著不動,執意不肯給孟浪紙筆。
“操,你他媽當不當我是兄弟!”孟浪吼了起來,“你先幫我送過去,有什麼事兒等你回來再說。”
“浪哥你一定要等我回來啊。”等孟浪寫好,大矛極不情願地拿著紙條出了門。
火車站。孟浪直接把電話打到大矛家裡。
他果真在。而且陳妙珊也在。哈哈,老子早就知道你那點兒鬼伎倆了。嘿嘿,不知為什麼孟浪突然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那種感覺很輕渺,恍恍惚惚,彷彿一不小心。整個骨頭架子都會散掉。
“得了。”孟浪電話裡說,“你別衝我叫囂。找陳妙珊聽電話。”
“孟浪,我想你。”陳妙珊在哭,這在孟浪意料當中。
“小陳妙珊別哭了,哦,乖,我現在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英俊的孟浪了,我是個醜八怪,你再跟著我會害死你的。哦,別哭了,聽話……”
“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也要跟你!”陳妙珊用力太猛,聽筒被她震得嗡嗡響。
“那你等著吧,我要賺錢去整容。”
“整容很重要嗎”
“是的。”
“你很卑鄙。你自私!”
“是的,我知道。”
“你!孟浪,我真的很愛你,別離開我好嗎”
“不好。”
“你就知道說是的是的不好不好。你說,你說為什麼不好你說,你說呀!”陳妙珊有些激動。
“陳妙珊,我不是故意氣你。”孟浪平靜下來。“你聽我說。從我個人的角度上說,我整或者不整容這都無所謂。當然,對於真正的愛情它也無所謂。但是你別忘了。這個世界不是你和我兩個人的。咱們周圍還有那麼多的親戚朋友和陌生人,不整容會栽他們面子的你懂麼”
“我沒覺得你丟人。”
“可我確確實實已經丟人了。真的,這是一個殘酷的社會。殘疾人不可能擁有正常人可以享受的那些快樂和不快樂。”
“你不是殘疾人!”
“我是。”
“不是!”
“是”
“你!”陳妙珊被孟浪氣得說不出話來。
“聽我話,平平靜靜地生活。我的離開只是暫時的,我會回來的。不過也要等我恢復到從前以後。”
“你要去哪兒”
“也許北京,也許青島,我說不好,反正哪兒能讓我像個正常人那樣走在街上我就去哪兒。”孟浪不想告訴她他手裡攥著的是15分鐘後開往北京的火車票。
“我會去找你的。”
“你要找我我就不回來了。”
“不行。”
“那你不要找我。”
“嗯。我聽你的。”
“那就先這樣吧,我掛電話了。”
“大矛找你。”
“電話給他。”
“浪哥你去哪兒”大矛不嚷了。
“大矛我跟你說,如果我不小心再出什麼意外,別忘了告訴陳妙珊,北京的狼三那兒還有我留給她的油畫。那是我留給她的最值錢的東西。你小子多保重了。我會照顧自己的,你放心。”
“浪哥……”孟浪電話結束通話了,把醜陋留給自己。
北京的六月,柳絮滿天飛。
狼三載孟浪在回去的路上。兩人默默不語。
聽個音樂吧,孟浪提議。於是,狼三開啟音響。
哦,親愛的,請別現在離開我,別說這是路的盡頭……
第一次感覺老PINK這麼傷感。“關掉。”孟浪說,“要不就換個國產貨,我現在對老PINK不感冒。”
落紅的畫布
97。落紅的畫布
狼三換了METALLIC的SADBUTTRUE,傷感並且真實。這種感覺才對路。奶奶個球的,孟浪說,“狼三,工作室有沒有我能幫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