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
“高更是誰”蜜水湊上來。
“凡高的老朋友。”孟浪說,“如果狼三是凡高,那我肯定就是高更。”
“倒過來還差不多。”狼三糾正道。
“不能倒過來。生活是順著好多條直線走的。每一條直線都有一個終點,你們都線上上,雖然方向不同,但終有終點。我就不同了,我在這些直線之外,我他媽太調皮,跑了出來,生活一狠心不要我了,結果,我還得先討它歡心。”
“孟浪是西北狼幫的狼一,絕對不是浪得虛名,等你看了它真正的作品就知道了。”狼三跟他學生說,“你看過的那300幅只是大學時的初期作品。你想,在那個基礎上再加上這些年的經歷,不要說是生存意識流,就是生活口渦也難不住他。”
“得。”孟浪示意他停止,“跟你說點兒認真的。你能不能幫我找個房間,沒有人打擾,就我自己在”
“幹嗎”
“閉門思過,順便找條出路。”
“什麼時候要”
“明天。我想在最後三天把作品完成。名字已經想好了。很簡單的兩個字:活著。”
“好吧。”狼三沉思一下,“把我學校那間宿舍給你。我再幫你弄點兒吃的過去。不過,我可事先宣告,你得悠著點兒,別把腦子熬出毛病來。”
“不至於。”
“那就好。呵呵。”狼三拍拍腦門兒,“我感覺一幅偉大的作品就要誕生了。”
“怎麼說呢”蜜水好奇地問。
“他上學那會兒就這樣,經常反鎖在屋裡下金蛋。”
黑暗裡的時間沒有意義。
如同光天化日之下出著大大的太陽下小雨。這總有些滑稽。
孟浪是不想讓人當猴子耍的,雖然他也不曾耍過別人。
如果成功,這就是一個契機,或者說就是一條捷徑。
一個皈依於藝術的人,一個曾經因為妥協於物質生活而背離藝術的人,現在握在他手裡的畫筆,還有多少重量下筆的力道還能不能滲透人心會不會傷害了自己這一切,都還未知。
孟浪在那間狹小的4×9的房子裡開始了他的奔跑之旅。他跑得異常艱難,從亙古的荒原到明天,從明天到呱呱墜地的瞬間,又從呱呱墜地的瞬間,直到身心腐爛。
孟浪把所有能想起來的往事堆積在眼前。他把曾經聽過看過經歷過的所有點滴的歲月和光陰隨機串聯,然後再像咬一根冰糖葫蘆那樣,一顆一顆地把它們吃進心裡去。
孟浪久未動筆。他只是在看、在想。
那些模糊的記憶被受傷的心靈擦洗了無數次。無數次的擦洗之後孟浪在腦海深處過濾那些僅有的可能的也許可以抓住的希望。
希望在紙上,在陳妙珊曾經滴落芬芳的牆上,在冬天的臉上,在春天開過之後重又萌綠的絕望的土地上。
孟浪對著那塊畫布看了兩天兩夜。
孟浪握著畫筆——他那剩下半截兒的如意金箍棒,在空曠無邊的思想的空地上,不停描畫……
這是一個蛻變的過程。這需要勇氣。這需要靈魂跟隨大腦無休止地輪迴和反覆。這是一個清晰的過程。從荒蕪的落寞,到隱隱的憂傷,再從隱隱的憂傷,到歡呼的雀躍,到欣喜,直到最後,你和我,她和他,所有的人們跟隨內心一起到達平靜,到達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