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依不饒,楊風就幫小鳳說:“她真的自摸了。”又向朱泗春說:“誰也不會將自摸的牌打出來。”
王蕊一直是輸家,恰巧這一盤下了個大叫,指望自摸,折衷說:“乾脆你兩個不和不碰,繼續摸起走。”兩人一個不能說服一個,只好依王蕊所說。王蕊伸手果真就自摸了。孟小風將牌一掀,生氣地說:“豬頭你太汙了,明明自摸的。”
朱泗春仍不相饒:“誰叫你丟出來的。”
孟小鳳就搡一下孟浪說:“都是你,快滾,誰要你偎倒這壞事!”
孟浪自覺臉上無光,悄悄收回手,但仍不想走開。就摸出兩支菸來吸燃遞給孟小鳳一支,邊噴菸圈邊說:“生什麼氣,牌整錯只冤一把,又不是人整錯了要冤一生。”
孟小鳳邊碼牌邊說:“人家楊風剛才給你發了煙的,你未必連禮尚往來都不懂麼?”
孟浪就依次發了煙,說:“我是自慚廉價煙不好意思拿出手,人家楊風發的是好煙。”他不經意間一低頭,忽然看見桌下孟小鳳那雙鞋上面白生生的小腳上壓上了一隻大腳,孟浪順著大腳往上看,正是楊風的腿。孟浪心裡立時如刺哽喉,恨恨地想:小鳳這妖精,未必這麼快就和楊風勾上了麼?
他越想越不是滋味,自言自語地大聲說:“頭昏得厲害,是要去睡一覺才得行!”
小鳳就求之不得地說:“去去去,臥室裡去睡,等會我叫醒你。”
孟浪進了臥室,乒的一聲關了門,也不拉燈,一頭仰在床上。開始還覺得麻將聲聲入耳,後來漸漸就迷糊了,到了另一個境界,是家鄉山坡上的包穀地裡。包穀都成熟了,連葉子都刳去餵了牛,全是牛角一樣的苞谷棒棒傲立在稈上,地邊上有依山就樹架在半空中的草棚,這是專門用來守包穀的。他永遠也忘不了包穀成熟季節,他幾乎每晚一個人睡在那上不沾天下不沾地的草棚裡,風聲、雨聲、半夜三更那突然響起的不知是人是鬼還是什麼山怪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叫聲,令他整夜整夜的失眠。
他在南中的白雲賓館裡把這一切都訴說給孟小鳳聽,孟小鳳說她知道那種棚子,但從未睡過,她以為是很好耍很浪漫的,纏著他一定要陪他去那上面體驗一下空中懸樓的滋味。
烏龜背時還跑得了殼殼
277。 烏龜背時還跑得了殼殼麼?
孟浪把她帶到棚下,她卻爬不上那一節一節從地面通上去的梯子,他就用肩膀頂住她肉礅礅的屁股,賣力地一級一級把她直頂上去,然後他自己也鑽進棚裡,他將她緊緊地抱著。她忽然用力將他從棚裡直推下去,心裡想著這下不摔死才怪!但他又明白這不可能的,定是在做夢,努力睜開眼睛,懷裡果然抱著一隻粗大的肉腿,只是毛茸茸的,馬上意識到這是一支男人的腿杆,小鳳的腿光滑細膩又秀氣,立即鬆手,忙往開挪挪身子,那頭的男人正在翻身。
他不敢動彈,心裡漸漸明白,和他同床而臥的定是楊風,因為朱泗春不會在這留宿,也沒有這麼大的個子。心裡頓時覺得好失落,好彆扭。仔細聽聽,這床上也只有他兩人,小鳳到哪裡去了?
他確認楊風睡著了,悄悄起身,這裡是居民區,總會有哪家亮著燈,屋子裡並不黑暗。他開了門,見沙發上花嚕嚕的一團,猶如彩電放出的出土文物一般。輕輕一摸,原來孟小鳳睡在沙發上。
小鳳默然無語,悄聲說:“你快去睡,將就一晚上。他是個大財神,已經發了一個專列的焦碳過來,一切都是我在代理。”
孟浪嚇了一大跳:“一專列,找到下家了麼?要不要我幫忙?”
小鳳幽怨地說:“指望你人都會急死!那幾天八方找你,還跑你門上去遭你婆娘的冷眼。害得我八方打電話,病急亂投醫,總算有人接了,不然,停頓費都會把我嚇死!”
孟浪也酸溜溜地說:“是你在南中薄情寡義甩了我,原來是攀上了大財神,想獨自發財!”
孟浪說:“你把下面的門開啟我想回家了。”
小鳳被他一語說中心事,正在尷尷無語,聽他要走,不耐煩地說:“你這個人真的過場多,我沒有鑰匙,深更半夜,又不好驚動主人家的,你委屈到天亮再說嘛!”
孟浪無奈,她像哄孩子似的柔聲說:“聽話,快些去睡,我們日子還長得很,不要讓他看見了不舒服!”
孟浪好不情願地回屋裡,依然躺在床上,但哪裡還睡得著。好容易熬到天亮,起床要走,心裡又酸溜溜地捨不得離開,想著他們昨晚在麻將桌上腳迭腳的動作,自己這一走豈不是給了他們方便,還不立即睡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