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關於黃金市場預測的孟章,現在不需再費隻言片語,他的心已動了,自己反倒還要矜持一點。
“作為同學、鄉黨,我幫你自然是應該的。但是上面有新規定,這幾年金店一哄而起,原則上不再新辦。我們市裡現在四家,一家是銀行自己辦的,一家是外貿進出口公司,還有宋志召,加你組織部那個小金店!”
孟浪說:“這個好辦。我是離開了組織部,但我還是他們所管的幹部。雖然是人走茶涼,但總還能說一些話,我爭取搞個停薪留職,就把部裡的金店拿過手。每年給部裡繳承包費。保證辦好,超過宋志召,我倆利益共沾。”
徐處長點頭說:“就衝你要超過宋志召這句話。我就竭盡全力支援你,那麼我也不用隱晦什麼了:我哥當年為了供我讀書,硬是口中攢,肚中摳,現在他得病去世了。寡嫂就把侄女支到城裡來找我,要我找份事做。找事做並不難,可我不願什麼事都讓她做,也逗人議論說‘徐某某的侄女兒幫人打工’,所以我讓她去讀財會技校,你這裡開業後,讓她進去搞財務工作。就是這麼個事兒。”
孟浪滿口答應說:“這樣最好,每年賺了多少,你也知道個底細,我孟浪從來是個講義氣重友情的人。”
徐處長說時間不早了,該上班了。叮嚀孟浪抓緊辦,跑得有眉目了,就去找他。走了兩步他又招手讓孟浪站住,走上前提醒他和組織部談條件時,應注意不要讓別人牽了鼻子,要把主動權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否則,你以後經營得再好,利潤再多,也是白辛苦一場。
孟浪和徐處長分手後,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突然聽見前面響起了尖利刺耳的警報聲。但見街兩邊的人潮水般地向前湧去,他也情不自禁地隨人流卷裹著去看熱鬧。幾輛警車擺在街邊,七八個警察分別扭著幾個人往警車上拖,其中一名年輕女人披頭散髮,邊左右搖擺反抗邊尖聲大叫:“你們什麼警察,不問青紅皂白的一起抓,他們是騙子。我們是受害者,你們憑什麼抓我們……”
孟浪一聽這聲音,吃了一驚。雖然臉被亂髮遮了,但從那身材,那衣服,他一眼就認出那是孟小鳳無疑。
他不顧一切往前,嘴裡連聲說著對不起,請讓讓。人們看他臉紅脖子粗,又噴著滿口酒氣,便都讓他。他擠到警車前,警察正把孟小鳳往車裡塞。他不顧一切地大叫一聲:“小鳳”,孟小風拼命扭轉頭,看見他叫道:“大哥,快來救我們。”
孟小鳳被拖進車裡,車門呼地一聲關了。孟浪看見滿臉流血的楊風被銬住雙手,塞進了另一輛車裡。另外兩個一點也未反抗的年輕漢子,也是衣衫破碎,鼻青臉腫。主動舉起雙手讓警察銬了,坐上三輪摩托,車子調頭向前開走了。
孟浪眼看孟小鳳被抓,心裡著急卻毫無辦法。也不知他們犯了什麼罪,想她從南中跟隨自己來到這裡。除了幾個麻朋酒友,可謂是舉目無親。自己不出手相救,她不知要在裡面呆到幾時?便向身邊的人打聽警察為什麼抓人?有人說:他們好像是一夥的,在那川菜館裡吃飯。不知為什麼就打起來了,掀了桌椅,用酒瓶、板凳砸得烏煙瘴氣。飯館的老闆就給派出所打了電話,看來事情惹大了。
孟浪急忙趕到派出所,遠遠就聽得見孟小鳳又吵又鬧的聲音。院子裡擠滿了圍觀的人,警察便咚的一聲關了門。有些人見看不到所以然了,慢慢散去。警察又把剩餘的人往外趕。孟浪只好出了大門,走到一家店子裡,買了一盒香菸,重新回到派出所裡。徘徊在門外,屋內不時響起爭吵聲。孟小鳳的聲音最高,最銳。
大約過了半小時,門開了。那兩個鼻青臉腫的陌生人被帶來,到一排鐵柵欄門前。取下另一隻手,每人銬了右手,警察便離去了。孟浪心內明白:只是一般的治安案件了,若是案情重大,這些人肯定是要關裡屋與外界隔絕。這只是一般的羈押。等到家屬或單位繳了罰款就可以放人。
孟浪慢慢地走上前去,給他們發煙點火,然後問道:“出門人和氣生財嘛,那一男一女兩個外地人為什麼就和你們打起來了?”一個說:“因為生意上的事。”另一個就罵道:“兩個土魚認不倒秤,錢到了老子的手,就要等老子們有,敢在老子面前以武力硬要,老子一分錢都不得給了。”
孟浪心中暗暗吃驚。面子上假裝好奇地問:“你們是欠他們的貨款,還是他們給了錢讓你們買貨?”
“幾個焦碳款。”
“哦”,孟浪恍然記起,孟小鳳向他介紹楊風時就說:“他是西北煤城市的。”
孟浪再問下去,二人就有了警惕,閉口不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