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淨了許多,過往的遊人並不太多,三三兩兩的幾個小販仍在吆喝。也不管有沒有人理睬。
孟浪沿著大堤一直走回到紅堤,他好像瘋了一般,機械地邁動雙腿,他似乎想在最後的幾個時辰把這裡清淨的風景踩個稀八爛。但他知道他不能,他想,他至少得留下這灘水,再留下一條船,待他萬一不小心泯滅人性,對生活徹底失去信心的時候。還可以回到這裡,像其他居心叵測的人們一樣,瞅準那些外地遊客的錢包,為他們導遊,靠這片庸俗的風景悠然地活下去。
呵呵,孟浪好像跟自己開了個玩笑,在水上玩著玩著就把自己玩到了一個泥坑裡。
真他媽叫人絕望!幸虧老子馬上就要離開。
“你懂湖州話嗎”那個賣報紙的老頭把剩下的最後一份《大江潮》給孟浪,問他。
“我操乃媽了個X!”孟浪把報紙揉了揉扔進湖裡,朝水上吐了口痰,跟老頭說,“剛才這句是山東話。你媽媽個舍逼,你個落兒,這才是湖州話”。
“對對對!”老頭說,“來湖州幾年了”
“早他媽忘了!”孟浪說,“我得走了。呵呵!我他媽的從今天開始滾出湖州!哈哈!”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直奔火車站。
太陽已經退到了遠處的那座危樓後面。
這個他媽的火紅火紅的皮球明天掛起來在天空的時候,肚子肯定撐得飽飽的,孟浪想,老子就不信生活總是乾巴巴的。
按照先前約好的,孟浪在人群擁擠的2號售票口找到了被推到卻沒有被他幹掉的常樂。
常樂跟他去取行李。
看到他的那捆油畫,她吃驚得半天合不上嘴。
“醒醒!”孟浪說,“還剩最後10分鐘,有沒有要說的沒有我可就進去了!”
常樂回過神來,從上衣口袋掏出一張名片說,“這是你的,帶在身上,我希望你能在這個跌倒的地方站起來!”
“如果站不起來呢”孟浪笑笑。
“別鬧了!”常樂說,“我不會看錯人的!”
“好吧!希望不會讓你失望!”孟浪把名片收好,伸出手來,“握個手吧!同事一場,沒什麼別的好留,留個團結吧!”
常樂的手很熱,很溫軟。
“擁抱一個”她問,孟浪搖搖頭,“這麼見外”她說。
“不是!我答應了一個女孩兒,從現在開始,決不與別的女人有染!”
常樂有些意外,“這也算有染”
“那當然!”孟浪說。“現在才發現,答應別人其實蠻累的!”
“那怎麼辦”
“忍著唄!”孟浪說,“誰叫幸福總是癢癢的呢!好了,快沒時間了,我得走了,再見吧!”
“再見!”
上車之後,孟浪在吸菸處抽了根菸。在火車啟動之前,掏出剛才常樂給他的名片,看了看,把“猛狼”在眼前晃了晃,然後,在車門關上的瞬間,扔出窗外。
去死吧,貓步!老子從此與你兩不相干!
和妙姍調笑
24。和妙姍調笑
到達那座有海的城市,已是次日下午。
孟浪並沒有直接回家,相反,他照先前那樣,把行李寄存,暫時住進了酒店。總得找個合適的理由,他想,雖然他是這座城市的親生兒子。但此刻,他卻成了它的叛徒。
孟浪在海邊走了很久很久。從棧橋西邊,一直走到中山公園。
他在太陽落山之前,重又折了回去,在沙灘上坐著,看他們放風箏,吹著海風,聽童年的哨音。
這裡並沒有太多的改變,只是曾經來過的人去了,大批陌生的人又來了。孟浪不知道他是曾經來過的人還是已經成了陌生的人,他只是這裡長大的一個崽子,離開之後,在別的地方受了挫折,折了想飛的慾望,然後。又落回到這裡
“爸爸,海水為什麼要退潮”坐我旁邊不遠處的一對父女的對話打斷了孟浪。
“因為海水要回家!”爸爸輕聲地說。
“那海的家在哪裡”
“在……”爸爸注意到孟浪,無奈地笑笑。
“海的家在每一個熱愛生活的好孩子的心裡!”孟浪坐過去,對她說。
“我是好孩子,大海在我的心裡嗎”小女孩兒甜甜的聲音轉向孟浪,臉上寫滿了無數好奇和疑問。只是。雙眼空洞而無神。
“是啊!”孟浪說,“你喜歡大海麼”
“喜歡!”小女孩兒說,“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