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
錢氏訓了小女兒,便轉過身慈愛地去問如錦。
如錦搖搖頭,她倒是並不覺得怎樣,自己剛剛也只是在弄熙說的起勁的時候配合地點了點頭,開口卻並不多。她就是有些好奇,大伯母對弄熙縱容這一點是早知道,只是弄熙那般一刻不停的談吐,怎麼都不會嫌她聒噪?
如錦不知,其實在弄熙喋喋不休的時候,錢氏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且錢氏自下馬車後,望如錦的眼神也早不是前幾日的那個神色了,關懷的眼眸中突然增添了幾分警惕。
對、就是警惕。錢氏已經深刻地瞭解到這五侄女的變化,方才在馬車上,她低頭絞著手裡的帕子,似是十分緊張。
二房回府那日,別人許是沒有注意到,但是自己的一雙眼睛可看的清清楚楚,這五侄女望著大姑爺的眼神不對勁啊。那日晚膳之前,姑爺又一直悶悶不樂,坐在那邊連話都說不上幾句,弄芸怕他冷場,這才提出說出去走走,名為賞月。
後來自己找人打聽過,說有丫鬟傍晚時分瞧見,就是五侄女與姑爺二人私下站在花園的西北角說了好長時間的話。
弄芸對姑爺可是一片真心,這門婚事更是費盡了心思才得到的。當初弄芸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甚至不惜……錢氏心裡緊縮,她是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覬覦屬於自己女兒的幸福。
如冪與弄玉也下了馬車,從後面走到三人身旁。眾人才互相說了沒兩句,便見著薛弄芸帶著一干婆子、媳婦子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裡。
薛弄芸一身大紅牡丹描金絲裙衫,打扮得極為豔麗,她笑著從硃紅的陳家大門裡緩緩走出,面對著剛下馬車站在陳府門前的一群人。將目光定在著了藏青添福的廣袖衣衫的錢氏身上,盈盈一行禮道:“母親可來了,我讓門人去路口侯著,好不容易終於瞧見馬車過來,真是讓女兒好等。”
雖是陳家的大少奶奶,當著眾人,但薛弄芸就是依偎在錢氏身旁,話語裡也隱含著幾分撒嬌。
錢氏見到面前的大女兒衣光鮮亮,又瞧她一臉幸福,自然也替她高興。拉著薛弄芸的手,抿笑佯裝生氣嗔道:“平易王府在東大街,咱們國公府在西大街,這過來可是要穿過三條大道。我真是早早就帶著你妹妹們出來了,瞧你現在說的,跟母親特地晚來似的。”
薛弄芸笑語連連,忙聲稱是自己不對。轉而看著錢氏身後的四個華衣少女,一個個站在那兒嫋嫋娉婷,璀璨奪目,比院子裡的嬌花都好看。微微地點頭,話中帶著滿意道:“妹妹們都來齊啦,這可是好。家裡姐妹們也都等著,來、快都進屋去。”
弄芸這話說完,錢氏才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佇足抬頭看她道:“聽說今日陳夫人請了不少人來?”
薛弄芸頷首,對著錢氏眨了站眼才解釋道:“三叔一家回府,帶回來好些奇花異草。前幾日,我從東府那移了幾株菊花到院子裡,是罕見的“綠牡丹”,可是讓三叔割愛了。這花開得綠色,平瓣,多輪不露心,又屬芍藥花型。初開時,花色碧綠如玉,晶瑩欲滴;日曬後綠中透黃,光彩奪目,煞是好看。”
頓了頓,弄芸繼續道:“府裡的姑娘都稀奇極了,於是我便邀了京中的各位夫人與姑娘一同過來,湊巧,大家也都許久未聚了。”說完似是有些心虛,眼神自錢氏身上移開。
知女莫若母,錢氏哪會不曉得今日賞花宴的深意。請了大半個燕京的千金來陳府,其中的意思,誰能說各家還真是不曉得的?
上次聽女兒的回話,曉得是陳老夫人與陳夫人讓她張羅著為陳家二少爺陳浩宣物色媳婦。但是那樣一個遊手好閒、不知進取的紈絝子弟,不管是書香世家還是名門官宅,誰家願意將女兒嫁與這樣的人?再者現在的陳府不是當初的平易王府,若不是弄芸性子實在太執拗,大姑爺好歹也是長房嫡長子,自己也不會同意這門親事。
轉眼望了平易王府門口的兩隻石獅子前,只見已經停了數十輛馬車,都是各府標誌,錢氏也都是識得的。低頭微微思量,這些家族的夫人帶小姐來陳家,恐怕是別有打算。嘴角一扯,錢氏再抬頭,然等目光觸及到其中一輛熟悉的馬車時,就望著低頭的弄芸又問:“你還請了你大姑媽?”
弄芸點頭,“是啊,珠兒妹妹也來了。”
這次宴會比她想象中的效果要好,本來還擔心很多府邸會推辭不來,但是沒想到今日來的人家可是多。總算,在老夫人面前算是長了個臉。
如錦望著那熟悉的“平易王府”四個描金大字,這還是陳家祖先剛被封為異姓王的時候,太祖皇帝御賜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