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藥是我親自去廚房取了的。”冬芝還在低低的呢喃,似是怎麼都想不通。
“那是誰熬的?”如錦抬頭質問。
“是、是廚房的之娘,每次都是她。”似是為了強調什麼,冬芝看著如錦又道:“奶奶可還記得,之娘是自邊城來的,她不會有問題的”
能從邊城跟來的,自然都是廖氏往常無比信任的人。
“對方投毒,是欲害岳母,自然不會是府上的下人。”唐子默說著,目光掃向眾人,一句話無疑也是將眾人方生出的念想給否定了。他並不認為一個奴僕能有那種膽子,做出謀害主子的事。且便是有心,也不會這般傻地光明正大投毒。如果是受人唆使,想來這可能性也不大。
董媽媽從外面趕來,身後匆匆跟了一名大夫,那醫者四五十歲,撩了撩白鬍子,見著眾人就欲行禮。薛亦然暴躁地直接將他拎到床前,催促道:“快看看我母親現在怎麼樣?”
如錦見薛亦然平日冷淡,但關鍵的時候這份關切之心袒露無疑,心裡總算有幾分欣慰。饒是他同大伯府一家關係再好,心裡也是有自家人的。他雖素有荒唐,但終究沒有到無可挽回的地步。回頭找他細細詳談,將母親的意思也說與他,想來哥哥定然能明白。
董媽媽不知不覺間走到如錦身旁,哀神道:“夫人這可是怎麼了,自開了春,身子就越發不好。”
如錦聽在耳中,心裡也甚不是滋味。
唐子默輕扶著如錦退至一旁,將位置讓至那名大夫,有他診斷。轉而見妻子面色崩潰,攬住她的胳膊就道:“放心,岳母不會有事的。”口中說著這般言語,心底卻也是未知。
如錦靠上去,似是將自己的全部重心都側了過去,嘴中含糊不清地念道:“真的不會有事嗎?你看母親的模樣,我好擔心。這是毒不是病啊,若是解不了,那可怎麼樣。”
眼淚浸溼了唐子默胸前的衣襟,他只將手掌擱在妻子的後背,一邊輕撫一邊緩緩道:“會沒事的,會沒事的。對方下了藥,卻沒有立即要岳母的性命,想來是有所圖謀。錦兒,你放心,岳母不會出事的,放心、放心……”聲音無比輕柔,似是哄小孩子一樣。
懷裡的人是這樣的脆弱、這樣的瘦小,這種被她信賴、被她依靠的感覺,又讓唐子默留戀。她真的沒有表面上看得那般堅強,她也需要人保護。便是從前她不說、不要求,但是心底裡,也是有將自己的臂彎當做歸宿吧?
如錦的泣聲漸漸變輕,情緒方斂下,卻聽得旁邊大夫為難的聲音傳來:“夫人的毒,老夫診斷不出來。”
第二百四十七章 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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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攤牌
如錦的身子猛然一顫,唐子默只將她摟得更緊,似是想透過這種方式,溫暖她、安撫她,將她心裡的不安都撫平。望著前方的眼神縮緊,唐子默在腦中思量著何種毒是這般症狀。
郎中診斷不出是什麼毒,這可把薛亦然給惹燥了,直接提了那老者的袖子,張口就責問道:“什麼,你診斷不出來?你不是大夫嗎,怎麼這般無用?”
那大夫的袖口被薛亦然揪著,忍不住就伸手去扣對方的手,無奈薛亦然就是不肯鬆手。求救般的目光投向屋內另外的人,卻沒有人看自己一眼,當下喘著氣就哀求道:“薛少爺,您先放了老夫~”
薛亦然雙目睜大,又瞟了眼床上,最後對一旁的董媽媽怒道:“你這是去哪找來的庸醫,再去找”
薛亦然素來還算文靜,就是叛逆,也不曾這般惱怒過。眼下他的面色帶著不同尋常的激動,將眾人都嚇了一跳,董媽媽輕回道:“少爺,這是早前就招進府的盧大夫,夫人之前都是他照顧的。盧大夫醫術了得,您可不能這般說。”
董媽媽素來是廖氏跟前的人,眼下雖擔心自家夫人,但對少爺的這種說話態度也微有頗詞。不管怎麼說,盧大夫不是府內下人,怎麼能直接庸醫庸醫地稱呼呢?
薛亦然將盧大夫松開,對董媽媽厲色道:“母親病了,你這膽子就大了?到底誰是主子誰是奴才,叫你去還不快去”暴躁地又甩了甩袖。
如錦見兄長這般目光,直瞪著董媽媽,心下也是一慫,他這是怎麼了?
“媽媽,你聽哥哥的,吩咐人再去找幾個大夫來。母親危在旦夕,總不能就一直這樣躺著,什麼都不做。”如錦的語氣還算溫和,董媽媽聽了終沒有說話,忙退出了屋子。
如錦就蹲在床前,望著那緊閉的廖氏,淚水似是絕了堤,怎麼都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