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地開口。
劉弗陵不知如何回話,她心裡裝的往事太多了,她看一切都是那般美好,而蓋長公主在回憶起她的時候卻是那般憤恨的表情,如若知道她如今還活在漪蘭殿裡肯定是不死不快的那種吧?
沉默了一會,他回道:“我會的,畢竟她也是我的皇姐。”
霽雪聽後,輕輕點點頭,信步向亭子走去,到亭內的案几前合膝跪坐後問:“上官皇后現在是住在建章宮嗎?”
“沒有,她住在桂宮”突然換了話題,他不解的看著她。
“是離建章宮不遠,等哪天有機會了我想每個宮都走走,那樣或許對恢復記憶有些幫助”霽雪道。
言畢,她似想起好笑的事,抬頭看著他打趣:“等你行了冠禮,就可以選家人子進永巷了,到時候你的宮殿還得擔心不夠住呢!說不定那些婕妤、美人的都會爭著住進椒房殿吧?”
劉弗陵無奈的看著她:“那也是以後的事,再說我本沒打算選太多的妃嬪,更別提是進這未央宮?”
她一聽不對,這椒房殿可是寵妃必爭之殿,不讓人住進未央宮那怎麼行!於是忙開口:“妃嬪是你的妃嬪,想怎樣我無話可說,只是不住進未央宮恐怕不妥,等再有其他嬪妃進宮時,我便搬去長門宮,那裡打掃一下還是不錯的。”
一聽她提到長門宮,他便有些不快,於是打斷道:“你就住這裡,哪也別去!其他的我自會安排,長門宮那地方哪裡能住人啊?父皇要知道肯定不會答應。”
“是嗎?那地方當年也住過一個極其尊貴的人呢!”她幽幽的看著案桌上的琴開口道,然後動手彈了起來。
劉弗陵聽著她這次的琴音多了一份幽怨,悽悽切切的,於是忙把手覆在她彈琴的手上道:“難過就說出來,當年的陳皇后已經不在世了,再多的追思已無濟於事,如果你想去其他宮轉轉,我正好可以陪你去看看?”
霽雪抽出手回道:“今天就算了,改天吧,等文清回來後,我讓他陪著到處走走,你是皇上,有太多事情要忙。”
他想想自己的身份特殊,便不再繼續這話題,聽著她又換了首曲子,於是靜靜的坐著聽她撫琴。
時間慢慢流逝,傍晚的餘暉照著亭子裡的二人,身後映出長長的影子,晚霞的光照在他們臉上像鍍了一層金。
桔梗想稟告他們二人該用膳的時候,看到這幅景色覺得就像一幅畫,不忍打破。
過了會,劉弗陵見站在不遠處的桔梗,才起身喚霽雪,霽雪起身時他扶了她一把,然後說道:“今天的話既已說出便無法收回,但以後切不可再提搬去長門宮之類的話!只要我還是這天下之主,便不會讓你離開漪蘭殿!”
看著他一臉的堅定,霽雪一時無語,只看著他輕輕點了點頭。
霽雪自從開始學繡花以後一直都很忙,雖然學的進度差強人意但還是很認真,日子在這個春天過得很快。
整個春天,劉弗陵都在那些大臣的辯論聲中度日,正希望能有點新鮮的事情的暫時打破如今的局面。
這日,他還坐在大殿上聽大臣們辯論鹽鐵專賣的問題,便有人來報:出使匈奴多年的使臣蘇武歸來了,這訊息一報到宮裡,座下的大臣們無不佩服於蘇武超強的毅力與崇高的氣節。
十九年前匈奴派使者來求和,還把原來扣押的漢朝使者都放了回來,先帝為了答覆匈奴的善意表示,派當時的中郎將蘇武拿著旌節,帶著副手張勝和隨員常惠,出使匈奴,一直以為蘇武已客死他鄉,誰知道這位使臣在十九年後歸來了,一時間朝中上下無不歡喜的。
蘇武一行來到長安後,劉弗陵詔令蘇武用牛、羊、豬各一頭,以最隆重的儀式祭拜漢武帝的陵廟,封蘇武為典屬國,品秩為中二千石,並賞賜蘇武錢二百萬、公田二頃、住宅一所。
劉弗陵的賞賜一時間幾家歡喜幾家憂,在蘇武覺得能活著回到生養自己的故土,能回到自己思念已久的祖國已經很感恩上蒼了,其餘沒多想,但是作為當初和蘇武是舊識的桑弘羊和上官桀卻不這麼認為。
一日,上官桀和桑弘羊一同到蘇武府上拜訪昔日好友。蘇武才遠遠的見到兩位老友便已經老淚縱橫,忙把桑弘羊和上官桀迎進客廳後又開始抹眼淚了。
那二人看到這番光景一時也沉默,心裡說不出的苦澀,當初蘇武出使匈奴的時候才四十歲,正是而立之年,誰知一別數十載如今已經頭髮、鬍鬚全都白了。
過了會,蘇武用衣袖擦了擦眼淚,看著桑弘羊和上官桀問道:“二位老友近幾年可還好?我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