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如此這般我們就下山去吧。雖然那個大師傅說你能幫我,但我也不強求,天地間還能有和我血脈相連的人已經不易。”
他慢慢站起身,不拿一物,就這樣瀟瀟灑灑地走出去。
“等等!”我出言喊道。
悥痴回過頭,就那麼毫不避諱地看著我,從頭到腳。我有些汗顏剛才挑逗他的失禮行為,又汗顏光顧著追他忘記穿上鞋子……
“我……”
悥痴搖搖頭,彎身把我抱起來,就那麼臉也不紅氣也不喘地走下山。
瑤瑟在山下等得心急如焚,雖然想上去,卻被韓昱沉默地攔住。他沒敢告訴瑤瑟,我是一步一拜跪上山的。
遠遠地瑤瑟看到一個人飄飄自山頂走了下來,素衣白襪,一塵不染,就連面上的微笑也有出塵之意,懷中抱著一位紅衣少女,正是我——君羽默。
“小姐!”瑤瑟顧不得腳下的亂石,急匆匆地跑過去。
我從悥痴懷裡露出臉,笑著說,“我沒事,傻丫頭。讓你們等了這幾日,辛苦了。”
韓昱有些遲疑,“這位公子是……”
我抬頭看看了悥痴,剛要出言相答,就聽到悥痴平淡地說,“我是她未來的夫婿。”
如果我嘴裡有一口水,我一定會把它噴出來,我嘴裡有水嗎?沒有,所以,我只能吃驚地張著嘴巴,努力地讓它可以吞下里一粒鴕鳥蛋。
“小姐?”瑤瑟滿臉憂色地叫我,似乎需要我給她一個完整準確的答案。
我仰頭看著悥痴,他還是那般平淡,彷彿出家就是那麼一回事,成為我的未婚夫,也就是那麼一回事。拽拽他的衣領,“我怎麼不知道,你將會是我的夫君?”
“既然我已因你貪戀紅塵,就該延續習君兩家這三百年來的約定,娶逆天之女為妻。”
“可是,你根本就不喜歡我,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我可不需要這種婚姻,死也不要。
悥痴平淡地看著我,似乎一切在他眼中都是那般的雲淡風輕,“冥追,習冥追。”
“羽默,君羽默。”我們兩個人相處一日,此時才知道對方真正的名字。
我拍拍他的肩頭示意他放我下來,他搖搖頭,不說話,只是把我的腳往他寬大的袖籠裡又放了些。
就怕這種軟得像棉花的人,打一拳進去,什麼力都洩了。我只得轉頭對瑤瑟和韓昱說,“他是我家老祖宗早就安排好的人,也是我命定的人。”
韓昱上前一步,“在下是君家的管家韓昱,敢問這位公子,是哪家的少爺?”
“習冥追。”
“習?”
冥追不再回答,只是那麼抱著我,也不嫌累。他是個話不多的人,我只能幫他把話說完,“幾百年前我和他算是一家,只是因為老祖宗得窺天道知道習家會有一場浩劫,便分出一支血脈改姓君。如今,我和他只是各歸各位。”
“君家?可是杭州首富的君家?”韓昱吃驚地問。
不會吧,沒看出來他的底子還挺豐厚。我用手指捅了捅他,“怎麼不說?”
他低下頭,依舊那般無所謂的樣子。
“好好好,我明白,出家之人錢財乃身外之物。”
聽完我的話,他的嘴角輕輕上揚,似是回給我一抹肯定地微笑。“回家吧。”他這樣對我說。
回家?我看著他,看著瑤瑟,看著韓昱,“恩,我們,回家!”
風中是我銀鈴般的笑聲……
瑤瑟和我依舊坐在馬車裡,畢竟我還沒有過門,不好和冥追獨處一室。只是我有些不明白,如此清秀淡雅的人兒怎麼起了個如此恐怖的名字,若是被人知道,沒準以為是殺手呢!不過,他的功夫似乎不錯,應該可以保護我們大家吧。
晝夜兼程的趕路,有時候來不及到村落或是城鎮,我們就會夜宿郊外。我自然是無所謂。全當是拓展訓練,韓昱和瑤瑟都是貧苦出身,也耐得苦。而冥追,無論在哪裡彷彿都置身於蓮臺仙境,舉手投足永遠都是那般優雅。
瑤瑟似是轉移了崇拜的物件,天天都一臉仰慕的看著冥追。
我卻有些不高興,趁人不備的狠狠踢了冥追一腳。
他就那麼看著我,平靜無波,似乎不疼也不癢。反倒是我有些不好意思,躲到大樹後面不願看他。
“夜風涼。”他站在樹影下,淡淡地說。
“恩。”我縮成一團,瑤瑟和韓昱去哪裡拾柴禾去了?
“怕我?”他走過來,坐在我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