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從屋子裡出來避難的時候受了點涼。主子派去的御醫已經看過了,說是吃幾貼藥靜養就可以了。”
康熙點點頭說:“哎,你是朕的奶哥,又是從朕登基開始就在朕身邊的侍衛,朕待你和別人自然不一樣。老人家是朕的奶孃,朕惦記著是應該的。說來,時光真快,一轉眼你我都過了不惑之年。曹寅啊,你得善自珍重,為朕保個好名聲。”
“主子爺說得是呢!前些日子四貝勒和十三阿哥到奴才府上和奴才說過,織造府上的缺無論多少都要補上,主子爺清理國庫積欠,奴才若是不全力相應就是丟了主子爺的面子,傷了爺的名聲。所以奴才琢磨著,四貝勒那個籠絡江南士林尤其是桐城派的文壇的法子,倒可一試。‘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奴才真是替主子爺高興啊!”
康熙思忖了一會兒。寬容地說:“哦,這事難得你惦記著。老四在摺子裡曾經說過此事,回京過年的時候。朕也曾經把太子與他叫到書房內詳談。現在是太平盛世,要惜才憐才。先皇臨終前曾對朕說要永不加賦,朕登基三十多年來一直恪守著。你到底是朕地老臣,知道朕的心思。殺人可不是鬧著玩的,頭砍下來可就再安不上去了。江南一地,既是大清地糧倉,有是大清的銀庫,得好好管理著才行。像這次的事,上書房那些個大臣,一個個裝聾作啞。故意不吭聲,非要朕龍顏大怒,才戰戰兢兢地去辦事。比起那些被錢財矇蔽了心的奸商們,這幫子不幹事的奴才才該殺!”
康熙這話說得非常體己,非常和善。曹寅只覺得一股暖流湧上心頭。皇上待他確實不同別人哪!他正要答話,卻見康熙揮手斥退了太監侍衛,小聲說:“亭。朕要問你一件事。你給朕的密奏裡說,太倉、大嵐山等處又有人在擁立朱三太子,此事當真?”
康熙突然提出這件事來,話說得平平和和,既沒有責問的語氣,更沒有怪罪的意思,可是曹寅卻心裡一驚。他這一句話,就關係到兩地數萬百姓,因為米糧案,江南一地與朝廷的關係稍有緩和。若是再血洗一次,怕是要再一次勾起江南那幫酸儒同仇敵愾的心思。
就在曹寅這一愣神之間,精明過人地康熙已經從曹寅手足無措的舉止中看出。這件事是千真萬確不容置疑了。便說:“亭,你不要怕。此事朕早就知道了。只是想讓你證實一下這潭渾水有多深。事情已經出了,捂是捂不住的,捂到最後倒黴的只能是你自己。更何況這裡面還有別的事情,你不說朕就不知道嗎?”
曹寅在皇上身邊侍候了多年,康熙地脾氣、性情他還能不知道嗎?事情到了這一步,如果他再有半句假話,立刻就會招來滅族大禍!所以他不敢隱瞞了,趕緊跪下說道:“回主子,今天若不是萬歲親口問奴才,奴才粉身碎骨也不敢向旁人暴露此事。太子的確透過四貝勒賞給奴才一座掐絲琅如意伏虎觀音,說是賞給奴才的母親地。為什麼要賞奴才也不知道,只模模糊糊地覺到江南的糧案涉及到索額圖,也就連著了太子。可是明珠大人又託人送過來一柄琉璃如意琅如意,奴才不知道琢磨出了什麼迷迷糊糊地就給四貝勒遞了個話。可主子爺您也知道,四貝勒是個奉公守法毫不徇私的人兒,他親自到奴才府上和奴才說,有些事管多了,傷得是和主子爺您的情分。孰輕孰重,心裡都該有個數。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清理國庫積欠、查實米糧之案、平復江南的民怨,四貝勒告誡奴才不能被豬油蒙了心。奴才是給主子爺辦差,這是最大的,天大的事情,誰也沒這個大。”說完趴在地上叩頭出血,淚流不止。
康熙聽了,沒有立刻說話。他站起身來,在殿內走來走去。曹寅知道,皇上正在緊張地思考之中。他不敢抬頭,更不敢說話。過了好大一會兒,才聽康熙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說:“唉!這就對了,這就對了。亭啊,你起來吧。事情朕都知道,老四也和朕說了,你能守著和朕的情分,朕很高興。太子也向朕說清了這件事,他說,他當時並不懂得索額圖的真實用意,只是存著孝順朕地心思,把開光的伏虎菩薩賞給老人家,以求辟邪免災。朕知道太子的品性,可是他瞞著朕矇蔽著老四讓老四辦這樣地事兒,朕很生氣!”
康熙揉了揉緊皺的眉頭,“亭哪,你應該知道,自古以來皇家骨肉是最難成全。朕不能不防,不能不小心哪!你對朕忠心耿耿,朕心裡是清楚地。今天不過隨便問問,你不要多心疑懼,好好地辦差!”
曹寅伏地磕頭,規規矩矩地答應一聲:“嗻。奴才明白。”他沉吟片刻,“主子爺,那朱三太子……”
康熙一揮手,“朱三太子,他們說是就是嗎?朕登基以來出了三位朱三太子,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