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郡以南,通往殷羅金煌的官道上。
華麗寬敞的馬車在近百騎兵的隨行下平穩地行駛著,車內,小影被一襲純白色厚暖的貂絨毯子裹著,宴澤牧抱著她,像抱著一個初生的嬰兒一般小心翼翼。
小影閉著雙眸,她並沒有睡著,她只是……不想睜開,不想面對他。
腦海中反覆地盤旋著山道上當她將手伸向宴澤牧時,即墨晟眸中那又驚又痛的目光,其間傳達的深沉悲傷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無顏見他,除了宴澤牧之外,她無顏見任何人,任何她曾愛著,或許,也愛著她的人,無論生死。
她看出他和宴澤牧都是重傷未愈,為了避免他為了她而受到更嚴重的傷害,她急於結束他們倆之間的爭鬥,所以,她自己做出了選擇。
自清醒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已完全喪失了武功,她變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廢人,雖然,她明白,在再生谷時,自己已是強弩之末,若非宴澤牧救她,她只有死路一條。但她不感激他,即便與玉霄寒一起死了,總也好過現在的處境。
玉霄寒,天仙一般的人,原來,也是會死的。呵,其實她不是早就知道他有多麼的脆弱,她只是一直不願面對,不願接受而已。
曾記得,她曾答應他再去再生谷要為他吹簫一曲的,如今,她再沒有機會了……
眸中澀痛難過,她咬緊牙關,忍著。
既然她沒有死,她只好繼續活著,而今,能支撐她繼續活著的唯一理由,就是報仇。
為景蒼報仇,為玉霄寒報仇。
而回到宴澤牧身邊,是她能達成心願的唯一途徑……
冥思中,額頭上突然覆來一隻手,引來她的輕輕一顫,於是,裝睡無法繼續,她只好睜開眼睛。
宴澤牧正低眸看她,放在她額上的手輕柔地理了理她額側的細發,問:“還疼不疼?”
“殺了姬申。”她低喃。
“好。”他答應,沒有一絲猶疑。
宴澤牧和小影於正月十五回到金輝皇宮,正月十五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