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好景不長,不過半年,即墨簡便一病不起,百治不愈,虞氏與即墨氏已成姻親,不管如何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了,然而巢氏卻有些惶惶然,同一陣線眼看崩潰。
即墨簡知自己大難不死已是幸運,這身體,無論如何也好不了了,於是當即將自己的爵位和即墨一族掌舵人的權力全都傳給了未滿二十歲的長子即墨襄。東方氏和巢氏本來對這位即墨家族新的掌權人很不以為然,然而經過朝堂上朝堂下幾番較量,東方氏不僅沒能沾一點便宜,反而損兵折將。加上即墨襄不知使得什麼權術,將當今的皇上攏的服服帖帖,時間一長,東方氏便不敢再對以即墨氏為首的三支貴族妄動手腳。
近年來,即墨一族在即墨襄的帶領下發展得很快,如今,即使沒有虞氏和巢氏的相助,也足以和昔日不可一世的東方氏一較高下了,更別提他已升格為平楚唯一一位裂土封疆的異姓王。
這些平楚往事,只是我們必須要了解的一段歷史。在這裡,我們要研究的,是平楚新立的那位太子,北堂陌。
平楚的王,有十一個兒子,十五個女兒,這個北堂陌,排行十七,其母,是平楚瀏蘭郡郡守透過選妃向上呈獻的美女,身份低微,入宮三年,生下北堂陌,於盛治十五年,也就是北堂陌六歲時病逝。
在平楚皇宮眾多的皇子公主中,論身後的靠山實力,北堂陌只有一個在瀏蘭郡下面的安守縣當縣令的姨父,遠遠比不上東方權的女兒艾榮皇貴妃所生的八皇子北堂縱;論才華,他比不上他的十九弟,十三歲便在有數千平楚才俊參加的殿試中考得第一的北堂嶸;論恭孝,他也比不上不讓先賢,當世表率的大皇子北堂慶。他不愛交際,默默無聞,平庸到幾乎卑微,所以才能在無人護佑的情況下在虎狼環伺的深宮中安全地長大。可是,這樣的一個人,卻以讓所有人措手不及的速度一躍成為了平楚的王儲,澹兒,你認為,他是如何做到的?”
“只有一種可能,他得到了即墨襄的支援。”景澹的思緒早已沉入了父親講述的事情中,是而景繇一發問,他幾乎想也不想地開口便答。
景繇含笑點頭,“但是,父親,他那樣的人,在那樣的環境下,恐怕讓即墨襄注意到他都很難,他又怎麼能取得了即墨襄的信任和重視而又不被其他人發現的呢?”景澹問。
景繇道:“這,就是他的不尋常之處了。我想,關於這一點,沒有人能查明白,不過五年前平楚的那次冬狩,倒是值得一提。當時,一舉奪魁的北堂陌跪在聖駕前,平楚的王看了半天,也想不起來自己還有這樣一個兒子,於是他問:‘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了?’北堂陌抬頭,鏗鏘有力地回答:‘兒臣北堂陌,排行十七,今年十一歲。’據傳,那時,即墨襄就在聖駕旁。”
景澹點頭,道:“這就是了,我想,這必是北堂陌與即墨襄的第一次見面。北堂陌不甘平庸一生,於是冒死一搏,而即墨襄,正好也需要找一個合適的物件加以扶持,否則,平楚的王一旦駕崩,平楚,可就是東方氏的天下了。”
景繇微笑,道:“言之有理,還有呢?”
景澹道:“北堂陌沒有後臺靠山,相對的,也就讓即墨襄比較好控制。即墨襄既然能讓北堂陌成為王儲,證明他此刻的實力已在東方權之上。在平楚的王駕崩之前,北堂陌的表現是關鍵。所以,他這次來百州卻不謁見皇上,反而採取強硬手段將北堂陌帶走,實是不想坐實北堂陌破壞兩國和平的罪名,回國之後在朝堂上比較好交代。”
景繇點頭,問:“還有呢?”
景澹皺眉,思索一翻,道:“發往平楚的檄文中,說北堂陌在我百州都城濫殺我宮中禁軍一事已是無可查證,可是說即墨襄毒殺我國皇子之事,卻是有跡可循啊。即使即墨襄在平楚國位高權重,平楚的王不會因一篇檄文而殺他,可是東方權一方怎麼可能會放過這次機會,他一定會極力支援發動戰爭,然後建議讓當事人即墨襄將功補過,借戰爭來消滅這個心腹大患。”
景繇道:“分析的很有道理,不過,有一點你沒有弄清楚。”
“是什麼?”景澹問。
“一篇檄文,不足以讓即墨襄死,更不足以說明,毒殺我國皇子的,就是即墨襄。”景繇緩緩道。
景澹抬眸,迎上了景繇莫測高深的笑,“難道,另有其人?”
景繇不答,只道:“澹兒,我們來做一個遊戲吧,我問,你答,如何?”
景澹雖不明所以,但仍點頭應承。
景繇道:“三個月前,姬平帶著一千禁軍來到龍棲園,為的是找回失蹤的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