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燕九道:“要是你來就為了說這些廢話,不如趕緊滾回去睡覺。”
“嘿,我說真的,我願意帶你回去解情魔淚之毒,你覺得如何?”燕九半面臉頰映著月光,半面臉頰隱在黑暗中,小影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得有些詭魅。
小影向後懶懶地靠在妝臺上,盯著燕九半晌,突然笑嘆道:“唉,我還以為你真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呢,原來,你也有孤陋寡聞的時候。”
燕九笑意不變,道:“請賜教。”
小影輕描淡寫道:“難道,你不知道,媚後是不用服情魔淚的麼?”
“哦,原來你沒有中毒。”燕九恍然大悟似的道。
小影不解地看他。
他邪邪一笑,道:“怪不得你與我在一起這麼久都沒有毒發。”
小影怔了一怔,抓起妝臺上的胭脂盒就向他砸去,怒道:“自戀,快滾!”
燕九極是靈巧地偏首一閃,那胭脂盒貼著他鬢邊的髮絲飛出了窗,他笑著道:“看看,又惱羞成怒了,清歌寶貝,不要這麼衝動啊,砸壞了我你又要後悔。”
小影柳眉一豎,道:“不準這麼叫我。”
“那你要我怎麼叫你啊?寶貝?”燕九笑得欠揍。
小影忍無可忍,站起身撲過去便欲給他一拳,不料手剛揚起卻被他一把抓住,“嘿,別激動,你還欠我一個吻呢。”他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腕,垂著首表情邪魅。
她掙了下,竟掙不開,看著光影交錯中他格外俊逸卻也格外神秘的臉龐,她莫名地緊張起來。
“你做什麼?”她艱難開口,連自己都聽出了話語中的謹慎與不安。
他握著她的手腕一把將她拽到胸前,盯著她烏黑的眸子道:“我很為難。”
她看著他在暗夜中閃閃發光的眼,沒有說話。
“我答應過你不動景蒼,可他卻一再來惹我,你說我該怎麼辦?”他微微俯下身子貼近她的面頰。
“你究竟是誰?”感覺到自己根本無法從他的掌控中掙脫時,她真切地緊張起來。
“你為何在意?或者說,為誰在意?”他問。
她眨一下眼,突然奮力掙扎,然而他卻似氣力已盡,她全力一掙,卻使自己踉蹌後退好幾步。
她穩住身形後,猶疑地看他。
他無奈地甩著手,笑道:“想我燕九一向自詡面對女人時力大無窮,想不到今天還是被你跑了,唉,白演半天的戲。”
小影懷疑地看著片刻間便判若兩人的他,不知道哪一個更為真切。
燕九卻笑著懶懶地看過來,問:“喂,今天上午你來找我什麼事?”
小影突然感覺整天被他這樣翻來覆去的耍弄真的很煩,當即皺著眉揮揮手道:“沒事,快走吧。”
“長夜漫漫,孤枕難眠。清歌寶貝,你真的不準備留我麼?”他輕笑著走近。
“快滾啦!煩死了!”她抬腳就去踹他。
燕九一閃避過,討饒道:“好好,我馬上走。不過,我可不可以親完再走?”
小影柳眉一豎,他立馬一言不發地竄出了門。
一夜煩悶,輾轉至天明時分,她才昏昏地睡去,一覺醒來卻已是午後。忙跳起來去街市上打聽訊息。
街上果然有人在議論,說是西霞行宮行刺一案竟有線索指向七皇子姬申,又有人揣測,說五皇子姬傲負責督查此案,他要製造些證據出來對七皇子不利,太容易了。
小影心中暗笑,看起來,那個監察御史還蠻會辦事的,如今,只等著大將軍府出面去保夜靈了。
昨夜,她往韓暘的房間射了一張紙條,寫了‘丟卒保車’四個字,今日韓暘聽到訊息,應該會明白那四個字的意思。但韓威遠的大將軍府和虎翼軍一向以中立自居,將軍府暗中支援姬申,在姬申沒有勝券在握時,他們定會極力表現自己的中立立場,所以,他們一定不會在姬申有嫌疑的情況下讓虎翼軍中衛夜靈去做那替罪羊,所以,他們一定會出面保夜靈。
如今,她可以回龍棲園安心的等訊息了,如此計不成,她還有最後的殺手鐧,但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想那麼做,因為那樣做,對夜靈的將來未必會好。
夜幕時分,她獨自坐在獨一樓的屋脊上,環顧燈火朦朧的偌大園子,心中突然萌生了去意。
是的,她想離開這裡了。
雖然這裡熱鬧,愜意,自由,可這裡也危險,神秘,難測。
她能感覺到有人盯著她,在她不知道的角落裡,每時每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