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澹端著杯,誠摯道:“謝謝你活著,謝謝你回來,謝謝你,這一聲大哥。”
“想來以前你對我甚好,而我必定對你不好。”景蒼端起酒杯,與他碰了下,一乾而盡。
景澹微微搖頭,放下酒杯,看著湖面那扭曲的月影,有些悵然道:“曾經,我想,這世上,唯有歡樂和自由才值得讓我帶著無上激情執著追逐,我原以為,此生,我將永不止步,卻不知,自己的一顆心,早就係在了她飛揚的髮絲之上。”
他怔了片刻,回過頭來,看著景蒼道:“後來,我才知道,世事無常,心中的嚮往永遠是天邊的那弦月,可望而不可及。而我活在世上,除了仰望那弦月之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該去為之努力,那便是,保住現在我所擁有的,我的親人,我的家族,以及,需要延續下去的血脈和尊嚴。”
景蒼微擰著眉頭看他,沒有說話。
景澹為兩人斟滿酒,抬起頭微微一笑,道:“明日我要去一趟盛泱,府中的一切就權且交給你了,來,我再敬你一杯。”
景蒼端起酒杯與他共飲,放下酒杯後,眉眼不抬道:“我代你去。”
景澹倏然抬頭,反應過來後,搖頭道:“不行。”
景蒼抬眸看著他,道:“我雖不記得從前,但我知道,若論寬容忍讓,我必不及你,但若論逞兇鬥狠,你定不如我。既然樹欲止而風不靜,再避讓容忍也無濟於事,唯有水裡來水裡去,火裡來火裡去罷了。”
景澹再搖頭,道:“你失了記憶,這代表很多原先你清楚的人和事,現在未必能看得清了。我不能讓你涉險,皇上聖旨中既然招我去見駕,便該由我去。府中有你,我放心。”
“聖旨也不能逼迫因父親去世而悲傷過度病倒在床的人千里迢迢趕去見駕吧?我雖失了記憶,但我沒有丟失原有的判斷力。你且在床上躺幾天,其餘的事情就交給我吧。”景蒼道。
景澹還欲再語,景蒼突然道:“府中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