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蒼道:“你要這麼理解,也無不可。”
“豈有此理?自古婚嫁只有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你這個做哥哥的未免管得也太多了吧。”沈翼上前一步,橫聲道。
“我偏要管,如何?”景蒼重新將目光鎖定在宴逍身上,表情孤傲。
“我偏要娶她,你能如何?”宴逍梗起脖子,冷冷地瞪視景蒼一眼,拂袖轉身而行。
鏘!長劍出鞘!
饒是沈翼反應奇快,但在手中佩劍與景蒼的長劍相接時,他只覺一道銀光蛇般纏上了他的劍身,緊接著虎口一麻,佩劍已脫手飛去,他心中一怔一驚,回過神來時,景蒼雪亮的劍鋒已越過他抵上宴逍的脖頸。
沈翼目眥盡裂,今日他和宴逍乃是微服從行宮後門溜出來的,宴逍身側除了他未帶任何侍衛,此時,景蒼只需手一揮,便可置宴逍於死地。“景蒼!你敢傷我殿下!”沈翼顫聲喝道,卻不敢妄動。
景蒼恍若未聞,只盯著宴逍,一字一字道:“你剛才說什麼?”
沈翼冷汗直冒,拼命向宴逍使眼色,無奈宴逍並不看他,他直直地與景蒼對視著,也一字一字道:“我就是看中了你妹妹,影小郡主。”
景蒼眸色如霜,一旁沈翼額上的汗已經開始順著臉龐往下滑,宴逍卻神色不變。
“你有資格。”景蒼倏然收回長劍,淡淡道。
沈翼幾乎腿軟地幾步跨到宴逍身前,急道:“殿下,您沒事吧?”
宴逍撥開他,看著景蒼,問:“你不再阻止我和令妹交往了麼?”
“我是說,你有資格和我決鬥。”景蒼收劍回鞘,翻身上馬,看著宴逍有些愣怔的神情,接著道:“時間、地點和專案,都由你定。要打小影的主意,你須得先勝了我。”言訖,頭也不回地策馬奔去,只給兩人留下幾縷馬蹄揚起的輕塵。
“這景蒼也太狂傲了,真當我殷羅國中無人麼?”沈翼撿起道旁的佩劍,忿忿罵道。
宴逍卻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久久不語。
同修殿巨大校場旁,屋脊上,小影和阿媛並排而坐。
阿媛饒有興致地看了一會,轉首對小影道:“小影,你看,景澹小王爺打得很好呢,蘇遙哥哥也不錯。”
“哦,是嗎?”小影回過神,抬眸向場內看去。
阿媛心中一疑,這傢伙剛才還那樣興奮,此時怎麼會走神呢?“喂,又在想什麼?”阿媛用肘部拱拱她,問。
小影伸手,指著場內道:“阿媛,你看,跑在澹哥哥右邊的那個少年,是東海的小郡王龍秀,正和蘇遙哥哥搶球的那個,是西嶺的小郡王束清宇,京北那個可惡的詹銳你是認識的,你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嗎?”
阿媛搖頭,道:“不知。”
“七皇子姬申的生母,是東海王的親妹妹,而五皇子姬傲的母后,是西嶺王的長女。京北和西嶺素來交好。如今朝中諸位皇子中,有望成為皇儲的,唯有姬申和姬傲兩人。”小影道。
“你的意思是……”阿媛皺眉。
“義父一方至今沒有表明要支援哪位皇子的態度,然皇上終究會老去,洲南勢必要在兩位皇子中選擇一位,以表輔佐之意和忠誠之心。兩位皇子身後的勢力也是瞭解這一點的,因而,他們都希望搶在對手之前,拉攏義父。”小影道。
“小影,你究竟想說什麼?”阿媛實在不解,她看擊鞠怎的會想起這些事情。
小影轉眸看她,問:“阿媛,你可知上次我給蒼哥哥的那瓶毒藥,他用在誰的身上了麼?”
阿媛沉思一陣,道:“前些日,聽說五皇子宮中出了麻風病人,莫非,就是景蒼小王爺下毒所致麼?不過景蒼小王爺為何要對一般的宮人下毒呢?”
“因為那不是一般的宮人,那個人,是令五皇子失寵於君前的孌童。”小影認真道。
“你如何得知?”阿媛驚問。
小影笑笑,道:“道聽途說加上聯想而已。”
阿媛轉過頭,片刻,點頭道:“是了,你曾說,按景蒼小王爺的脾氣,何曾屑於掩飾自己的行為,此番,他這樣費盡心機,是為了既能除去朋友腳下的絆腳石,又不致傷到他們的友情吧。不過,小影,你琢磨這件事情幹什麼?”
小影搖頭,道:“我想琢磨的,不是這件事情。而是,究竟是誰,幾次三番想要刺殺蒼哥哥。”
阿媛一怔,看著小影,小影也正看著她,半晌,她表情一驚,掩口道:“你是說……”
“是的。我真笨,居然直到現在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