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人等,便是王陳氏自己也呆住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竟是被妻主打了。
因著自成親以來,王家家主處處遷就王陳氏,事事都聽他做主,是以,對這一巴掌,王陳氏極難接受,當下便跳將起來張牙舞爪的要再鬧。
可是也不知道王家家主今日是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見王陳氏又有苗頭,當下便伸手又是給了一巴掌。然後厲聲道:“若再鬧,便將你休掉。”
這一句可是比什麼都厲害,王陳氏這才想起家中真正的主人是誰。於是當下腦中一蒙,便不由自主的老實起來。
王家家主見自家夫郎終於老實了,當下便轉身對著胡屠歉意道:“親家,我夫郎不賢,讓你看笑話了。不過你放心,只要有我活著一日,定不叫大郎受他閒氣。你看~”
見王家家主說的誠懇,這時早反應過來的胡屠當下竟也換了自己那一副豪爽臉道:“親家如此說,我哪裡還有什麼不放心?便按親家所說,將大郎配與眉鳳吧。”
見事成,王家家主連忙叫過臊在一邊兒的眉鳳,卻是當即便讓她拜了婆婆。不但如此,還趁熱打鐵,要跟胡屠訂下婚期。
胡屠自是樂意,當下便請王家家主入正堂商議。只是她們這邊兒熱鬧的歡,剛才捂著臉老實站在一邊兒的王陳氏終究心下難平,當下便拽了自家妻主道:“大郎今年不宜婚,你著什麼急。”
王家家主聞言頓時不悅,當下便將袖一甩,將臉一沉道:“你懂個什麼?我來時已然問過那瞎子了。大郎今年金勢,只克火命人,眉鳳卻是水命人,趁今年完婚正是大好。”
王陳氏聽了頓時憤憤,卻是依舊不依不饒道:“我女兒剛死,眉鳳怎好成親?”
自古只有為長輩國君守孝,還未聽過有為弟弟妹妹小輩守孝的。是以王家家主聽了立時便明白這人又在找茬,於是當下便再不理會,只道:“再多言,便把你休了。”
雖說孃家有個姐姐在縣中做主簿,但自己到底還是在王家過日子,總不能家中瑣碎事也找她撐腰。是以聞言王陳氏心中雖恨,但是卻也再不敢說些什麼,只暗暗咬了牙道:待成親後,看我怎麼收拾你那好女兒跟好女婿!這王陳氏不敢忤逆自家妻主,於是便將眉鳳跟大郎恨上了。
因要趁熱打鐵訂下婚期,王家家主便差眉鳳回家把那瞎子請來給合個婚期。桂菊因著事情出了大反轉,便不由好奇從門後伸出小腦袋偷看那位決定性人物。
只見那瞎子四十多歲年紀,眉目清秀,面似滿月。頭上綰了牛心髻,身穿百衲衣,一手拿了布帆,一手打著道家無量的手勢。竟不是尋常瞎子的神婆打扮,而是一身道裝。
待將這瞎子看清楚後,桂菊心中不由暗贊:光看樣子,便比秦縣其餘的瞎子多上三分可信,更別提那周身的氣質,一舉一動都是那麼優雅並從容。這人縱是個騙子,也是個高階騙子。
桂菊前生在現代世界活了二十多年,習慣性的將路邊兒打卦算命的人看成江湖騙子,卻是忘了,若不是眼前這個大騙子,她大哥便要給那傻子做冥婚,哪裡還會來的這般好姻緣?
桂菊這邊心中腹誹,那瞎子卻好似有感應一般,竟是於眾人不經意間掃了桂菊所藏之地一眼。頓時,桂菊便明白,自己是小覷人家了,這人五官靈覺極強,便是不在那些迷信事物上有本事,那也是在其他方面有本事。於是,心虛之下,桂菊便將頭縮回。只是她這一縮卻是沒看見,自家胡屠老孃初見這瞎子時,眼中竟閃過一絲明悟。
接下來的事都很順利,那瞎子極快的便挑出幾個好日子,然後胡屠並王家家主略一商議,便將婚期定在下月初八。
當然,時間上是緊了些,但是王家家主生怕夜長夢多,是以急著將大郎給女兒娶進家門。胡屠卻是因本就沒有多少錢財備辦嫁妝,是以時間長短,也沒什麼影響。於是兩個人一拍即合,就定下月初八了。
訂了日子之後,瞎子自是早早領了卦金便走,那王家家主坐了一會兒也帶著自家人走了。只不過待胡屠笑著送客回來的時候,二郎卻是突然從旁邊兒屋走了過去問道:“娘,那王陳氏刻薄無理,為什麼還要將大哥嫁到他家?”
胡屠因心情甚好,當下便難得好言回答道:“不嫁王家怎麼辦?又不能讓你哥哥守望門寡。更何況退親的名聲終究難聽,到時候要哪裡再找眉鳳那樣好的?說來這回若不是因那傻子意外死了才陰錯陽差,那王家家主哪裡會求著咱們將你哥哥配眉鳳?怕覺著提鞋都不配吧。你哥哥這是因禍得福了。”
說罷,胡屠高興的進了屋,二郎卻是還站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