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點擺在桌上,莫闌夜沒有出現,我看了玲瓏一眼,她今天似乎特別地抹了許多脂粉,說:
“玲瓏,莫公子呢?”我看到她眼神一閃,隨即恢復清明。
“他出去了呢。”玲瓏抬頭看著我說。我直直地看著她,觀察著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她看見
我一直盯著她,略顯慌張,轉過臉,盛了一碗粥放在我面前,說:
“喝粥吧小姐,小心燙口。”
“嗯,”我喝了一口,“還是玲瓏煮的粥最好吃,昨天我到恆福客棧點的一個粥,稀如水,一點都不好喝。”我邊說邊看了看正在舀粥的玲瓏一眼,只見她臉色忽地刷白,粥水一不小心濺到了她的手上,她都沒有察覺。
“哎呀,玲瓏姐,小心點,被濺到了,燙嗎?”芍藥看到了,立刻來到玲瓏身旁,拿走還在她手上的碗和勺子。
“玲瓏,你還好吧?”我放下勺子,起身向她走去,她才像如夢初醒般低低地喃了一句“還好,沒事”。我眨眨眼睛,坐回到座位上,吃起了早飯。一頓飯下來,玲瓏都顯得十分的沉默,芍藥大概不會看出什麼端倪,而我,卻不然。
吃過了早飯,我回房間拿起一些奇聞逸事的書看了起來,一看便是一個上午。這些書雖然被這個時代的人歸類為閒書,可是對於我來說卻是最有效瞭解這個古代的途徑。雖然我已經從芍藥玲瓏她們還有不少人口中瞭解到了這個時代不少的事情,可是很多細節還是從這些書卷上補充來的。
現在已經接近十一月的日子了,天氣基本上是一天比一天寒冷,氣溫的降幅都能讓人感覺得到。我知道這個地方是會下雪的,便又生起了期望,畢竟在現代,M城是從來不下雪的。從那本明國通俗書看到,這裡的女子會繡荷包手帕等繡品給喜歡的男孩子,這和中國古代相似,可是我卻認為那些女兒家的東西都不夠中用,祺他經常出入奔波,需要的應該是一雙好的鞋子,雖然我和他都結婚了,可是好像都沒有做過什麼給他,他倒是經常送一些小東西給我,我這個妻子,當得的確有愧。想著,便拉上了一兩個丫鬟,玲瓏和芍藥都到酒樓去幫忙了,準備到街上買一雙男鞋回來參詳參詳。
在大街上逛了一會兒,我便買了三四雙不同的男鞋了,當初阿虎給祺的那雙布鞋還在,我比對過,大概就是現代的四十二四十三碼左右,可是想著我和他一直在扯高的勢頭,看來也應該準備得大一點。到綢緞鋪買了一些較好看的緞子,又在路邊選了幾雙草鞋,我興沖沖地往家走。
大概是我過於興奮,走的時候不小心撞著了一個人,剛想抬頭說聲對不起,卻發現那個人是沈俊翔,我收斂起驚訝的神情,垂眸,遵循明國已婚女子的禮儀,用寬大的衣袖遮起半張臉,低聲說了句“對不起”便匆匆掉頭走掉,他眼中比我更訝異的神情,我是看到了的。
這一小小的插曲並沒有影響我“製鞋”的熱情,我拿著買回來的三四雙鞋比對著,然後把它們都拆開揣摩著針線是如何地縫合上。慢慢地,日落西山,我想差不多到了祺回來的時間了,便匆匆把東西都收好藏好,畢竟這是要給他驚喜的東西不是?
推門出了房間,一拐彎便看見玲瓏獨自坐在花園裡,手託著腮,眼神顯得深沉迷茫,我不動聲色地靠近,本沒有不讓她發現的想法,卻不由自主地放輕了腳步。可是當我靠近了,我才發現她臉上佈滿晶瑩的淚,在夕陽暗紅的光下閃動著,讓我的心莫名地一抽。我輕輕地喊了一聲:
“玲瓏。”這一聲輕喚彷彿把她喚醒了,我看見她揹著我,擦掉臉上的淚,再回頭看我的時候,已經是一臉的笑容了。我心中一嘆,這樣的女孩子,大概是有什麼苦衷的,我的懷疑,也太不應該了。
“怎麼獨自一個坐在這裡?有心事?”我揚起嘴角,走到她身旁坐下。
“沒有,玲瓏只是累了,發現這裡看的夕陽漂亮,便坐下來看看。”玲瓏搖了搖頭,聲線還帶有哭過的腔調。我拉過她的手,緊緊地握住,說:
“玲瓏,雖然說你當我是你的小姐,可是在我心中你卻是我的妹妹。來到這裡,我除了祺什麼人都不認識什麼事物都是陌生的,可你和芍藥,都一起陪伴著我過了這麼多的日子,你們就像我的親妹妹般,所以當你們有什麼事情有什麼困難,我都希望能幫上忙,而不總是你們在幫我。雖然我不知道你心裡有什麼事情讓你煩惱,但是讓我猜,我也能知道這是關於莫公子的事,對不對?”看見玲瓏那魂不守舍的樣子;我不打算再裝下去,畢竟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我的心不想去懷疑玲瓏,那麼明明白白地說出來才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