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畫工如此厲害,把人物的神態表情都描繪得十成相似,較之現代的拍照也不差了。
拿著這盞花燈走在街上,連我也成了“焦點人物”了,我撫額,把花燈一塞交到禍水手上,說:
“喜歡哪個姑娘,送去吧。”
“好。”這個人居然說好?!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加快了步速。走了一會兒才發現,禍水他真的沒有跟上來,不會真的去送花燈了吧?我在人海中掃視了一遍看不見他的身影,只好忍著一腔悶氣走著。
“小姐,怎麼不見姑爺了?”玲瓏大概見我停下來佇望,便問。
“不用管他,他勾搭女孩去了。”我鬱悶得都忘記糾正玲瓏,他不是“姑爺”。
“小姐,你的話好酸哦。”芍藥居然一開口便是這樣一句。我捏了捏她的臉蛋,說:
“小丫頭,哪裡知道什麼是酸。”
“姑爺去勾搭女孩子,小姐吃醋也是正常的呀。”玲瓏十分“應景”地補充了一句。我頓時語塞,只好不做聲繼續走著。
因為禍水,我連看風景的心情都沒有了,只是盲目地走著,不時應答玲瓏和芍藥的話。忽地,我前面出現了一個人擋路,我抬頭看去,那個人帶著白色的紙面具,把眼睛部分遮了起來,只是眼裡的流光讓我立刻知道了他是誰。他依舊是笑眯眯地,手裡拿著兩隻花燈,正是那隻“四大美人”和“四大美男”,說:
“姑娘,這兩隻花燈就給你吧。”溫潤的聲音參夾了一絲笑意。
“給我幹什麼,我不要。”我別過頭去,不想理他。
“既然你不要,我只好把他們投到河裡了。”禍水依舊笑眯眯地說著,說罷就想把兩隻燈扔到河裡。明知道是計,我還是不得不中計,只好拉著他,拿過兩隻燈,嘴角忍不住翹起,心裡充滿了喜悅。
芍藥和玲瓏剛從小攤回來便看見我拿著兩隻花燈,再看了看已經拿下面具的禍水,然後便都曖昧地笑了起來。我臉蛋熱了起來,叱了她們一聲,隨著禍水走回客棧。
黑衣人早就在客棧的大堂等著我們了,看見玲瓏,他的眼裡閃過溫柔。小二醒目地開始上菜,我和兩位丫頭上樓把花燈都安置好,下樓的時候芍藥告訴我說:
“一人送一隻花燈是定情,一人送兩隻花燈呢……”小妮子學會弔我胃口了,我好笑地瞥了她一眼,問:
“兩隻花燈是怎樣?”
“兩隻花燈就是定親啦。”玲瓏接過話頭,然後看了看我,朝樓下坐著的禍水努了努嘴。
“奇怪了,你們不是一向叫我們小姐和姑爺的嗎?那就代表我們早就是夫妻啦,哪來的什麼定親?反倒是你們,一個晚上下來,多少隻花燈了?”我眯了眯眼睛,笑道,順便捏了捏兩個紅撲撲的臉蛋。兩個丫頭被我反將了一軍,臉蛋都紅得像西紅柿了,我笑笑,古代的女子縱然再調皮卻還是比較羞澀,若換了芊芊在這裡,收這麼多花燈定會扯大了嗓門在炫耀。
我和她們嘻嘻哈哈地吃完了晚飯便上樓準備休息了,禍水進房,拿起那兩盞花燈看著,若有所思的樣子。我一時有點不習慣他那樣認真的模樣,便戲謔道:
“四大美男。”他轉過頭看了看我,眼神有點疑惑。
“我說你。”他低頭看了看花燈,然後忽地明白了,放下花燈,朝我悠悠地走過來。我一下子警惕起來,雙手抓了抓胸前的衣服,只可惜明國女子的衣裙在夏天的外袍只是一層紗,根本阻擋不了視線。
“你想幹什麼?”
“你說呢?”禍水繼續步步逼近,而我只能步步後退,最後坐在了床上。他走到我跟前,俯下身來,以最貼近我的姿勢說話,氣息噴到我的臉上,我的臉又開始熱了。
“你說,四大美男和四大美人,誰更漂亮?”
我聽了他的話,轉念一想想到了什麼,推開他,我快步來到花燈前,拿起那隻“四大美人”仔細看了起來,第一名女子,眉若細柳,眸若清泉,紅唇嬌嫩欲滴,頭上梳著更顯嬌氣的墜馬髻,金釵步搖在她頭上只顯得貴氣卻一點都不俗,我作為一名女子看了也忍不住讚歎,好美麗的一名女子。再看第二位,眉間略顰,感覺有一股淡淡的憂愁,丹鳳眼,高挺的鼻樑,如雪般白嫩的肌膚,在紅色的披肩下更顯白皙,我看了看署名:明國樊相二女,真的是一名美人,和剛才的那位婷妃娘娘各自有著不同的美,沒辦法比較出誰更勝一籌。再看第三位,我的手一顫,已然熄滅的花燈跌落到地面。
芊芊。
是芊芊。
那眉間的俏皮和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