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後,硬拉我找了一處僻靜的湖心辛閒話。問我:聽說定遠侯昨日被派去征戰南詔。皇上雖罷了白硯兄弟的官,倒也沒治他罪。以前我還怕這事是皇上指使,但皇上又並未收回定遠侯兵權,可見得並不是他。但他對妹妹… … 只不知皇上聖意何為?
文澤是本朝之主,高高坐在當今權力之巔,而我,只要條件成熟,一夕之間即可搖身變成反對他的,說不定可以巔復他皇朝的叛亂組織的首領。我對於他的威脅,更勝過定懷太子,如果我是他,又該如何自處?
我不知同嬪究竟是否知我身世,便苦笑:皇上的心思,無非當妹妹作蘇擔己般防著。春華山出了那樣一塊石頭,臣工裡倒有一半人上書說是不祥之兆,他心裡豈有舒服的?而且… … 幸而是他,若遇上一個… … 便是賜死了妹妹,世人不僅能夠理解,只怕不少人倒拍手稱快罷。
又說:現在他防妹妹也好。他防我,證明他仍肯信任我家人。我若是他,出了這樣事情,也不會在宮裡寵著這繽妃,朝中讓又這嬪妃家人兵權在握的。同貴殯也是搖頭感嘆,安慰幾句,又閒話一回,兩人方自分開。
彼時已春意滿皇城,我胸氣鬱結,不欲就此回去,因轉向去找榮咢兒閒話。剛進花等宮大門,只見院中一對白毛紅項仙鶴正悠閒自在地散著小步,見有人去時,撲一下白翅膀表示歡迎。
咢兒正當屋而坐,獨自吃茶,聽我進去,她笑道:正想著要請慧妹妹過來,偏就來了。
我笑道:有什麼事麼?
咢兒道:煩妹妹畫幾張媚如夫人的肖像給我。
我詫道:好好的,妹妹要她畫像做什麼?
咢兒笑道:你別管,我自有道理。
我按她要求,畫幾幅李美兒不同姿態的模樣,她將它們晾乾,納入懷中。小紅沏上一壺雨前龍井向紫檀木桌上放好,咢兒握著手中琉璃杯,輕輕笑道:這茶還須用這種透明杯子裝著才好看,本來千枯的綠色茶葉,一下子讓水喚醒靈魂,在杯中翩翩起舞― 可不比世上任何舞者的舞姿更美更生動麼?那個李美兒她的舞態只怕還沒這茶葉優美,偏偏皇上要說她是朵解語花兒― 真可謂山中無虎罷。
我看一眼她空洞的眼神,悄聲道:姐姐肚中… … 可有訊息?
她一怔,繼而臉紅道:前些日子皇上來得少。
我剛側然,她已微笑道:妹妹,你想學舞麼?同姐姐你看,慧妹妹身肢柔軟,假心時日,一定能夠輕舞飛揚。
轉念間,我已明白她真實意圖,囚嘆道:姐姐這又何必?總不至於為了扳倒一個李美兒,姐妹們均要失去常性。
咢兒臉上突現殺氣,卻幽幽道:媚如夫人?李美兒這名號多麼風光?可總有一日,她會為這四個字付出慘重代價。
我錯愕,忙道:姐姐是說太后娘娘… …
她搖頭道:不是,太后早已不理會皇上後宮之事,不會為李美兒與皇上母子再傷感情。可是,有人為皇上拼了性命,才配得到皇上如此深情,她李美兒又做過什麼?
咢兒料事如神。
不過過了半月時間,被文澤恩寵得無以復加的李美兒果然鬧出事來。那日一早,我正被蓮蓬服侍著梳頭,小鶯端著黃銅水盆進來,笑道:昨晚宮裡可出了大事,媚如夫人與宮外男子幽會,被侍衛們捉個正著。
私會?我看菱花鏡中出現自己微詫的臉。
李福過來,向我笑道:慧妃娘娘,老奴來了個人來讓您瞧瞧。
知他是文澤派來,我忙起身,跟著他身後走至院中。只見一黑衣男子被趙風等人五花大綁,立在當場。我的眼波只在那人臉上一轉,便暗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本宮認識他的這雙眼晴,他便是沈月山莊中刺殺太后娘娘的刺客。李福點頭道:謝慧妃娘娘。
剛用過午膳,便驚聞文澤恩旨賜了李美兒毒酒,六宮一片譁然。我終忍不住,終去了花芬宮… … 卻遇上咢兒一張光芒四射的臉。
我笑道:皇上昨晚來過?
咢兒臉一紅,笑道:妹妹知道了?
我道:妹妹是猜的。昨夜李美兒出事,皇上一定很失望。皇上心心念念地,將她當作… … 想著要對她有所補償,後來卻發現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其心情落寞,可想而知。所以,妹妹斷定他昨夜必會來找姐姐。
咢兒笑了一笑:家姊是多麼溫柔純良的一美人兒?李美兒縱有酷似她的外表,也絕無她的氣質宜性。其實,前幾日皇上就已無意撞見她對宮人濫施暴開」,心中早已不大自在,偏她這次又是與定懷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