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隱隱生痛… … 他終於停下,遙遙停在一處高大威嚴,燈火通明的藍瓦項宮殿紅色圓形圍牆之外。
牆內,便是放置皇天上帝和天子上八代列祖列宗的牌位的宮殿― 皇守宇。
我疑惑地看向文澤。
而他的臉,在月光的清輝之中更加英挺,他目中有清波,神色卻堅定,他正色道:煙兒,知道我為什麼帶你來這處?
我在星光之下搖頭,心緒亂如銀河流星。
他轉過頭,俯看著我,他用含著星光的一雙瞳子看我,正色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麼。聽著,這句話我不會再說第二次。我並非玉璽對你封后,而且我不是囚為你是明月皇朝的後人!立你為後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 我喜歡你!我要你做我的皇后,是因為我想你做我龍文澤在這今生今世惟一的妻!從今後,我會愛你信你,對你此志不移。若你不信,我便與你步入牆內,共同去祖先牌位前發下重誓。
他胸口在月光下起伏,龍袍朝冠,九五至尊,眼中有著令人無法抗拒的,彷彿要燃燒整個大地的灼灼榮光。他拉起我手,便大步流星地往大殿方向走去,我大驚,忙釘住身子低呼道:皇上不可,這是天子拜祭祖先的地方,可從未有聽說后妃己可以進去的啊。
你信不信?他停住,問。
我遲疑不答,他又抱起我手,強行朝向皇守宇方向邁進兩步,他全身沐在月光下,清潤潤地說:怕什麼,我說可以便可以。你是我的“慧敏”皇后,你肯為我嫁去目布而寧,又肯為朕與太后母子無隙而自入冷宮,還肯捨身護駕,又為什麼不能進天子祭祖之所?
而我,卻是斷不肯跟著進去的。
我們正僵持糾纏,突聽耳側傳來文浩好聽的聲音。五十步外,他站在黃勝等人前面,他用正好可以讓我們聽見的聲量說道:皇兄,大… … 天牢中的定懷太子想見一見您。
看見一身蘇緞茄紫長袍的文浩,我的頭便有一些暈。不想文澤卻歡喜非常,笑著對文浩招手道:五皇弟來得正好,快些過來朕有話與你說。
弟兄倆避開我去了一邊。
月光之下,我眼見著文澤薄薄的嘴角含了微笑,低低對文浩耳語,其間不時看我幾眼,又從懷中拿出一件什麼物什交至文浩手中。我彷彿看見文浩臉色有一些發白,於是我心,便如鹿撞,提至嗓間。我眼見著文澤帶看不明的笑容回頭看了我一眼,率先進入門中。文浩沉吟了一下,方才對黃勝等人吩咐道:皇上有旨,你們全在外面守侯。
他站在硃紅銅獸的大門前,面無表情地對著我微一彎腰做出一個請的姿勢。我雖狐疑滿胸,但我知道,這世上如果只有一個人不會害我,那麼,他一定便是文浩。於是,我便重著身子,輕著腳步走進了那牆內。
文浩提著一盞亮著桔黃燈光的琉璃小宮燈,從我後面越至左前方,一路引領向西配殿方向行走,放眼四顧,天空深藍細柔如一塊大大的絲絨,圓月極低,又又白又亮,掛在皇守宇硬山屋式頂飛簷一角。月光溼潤清冷灑落,花香四溢樹影重重― 卻不見文澤蹤跡。
一直沒有說話的文浩突然停下,手中燈光給紅牆與白玉磚的地面打上了一層暖暖的桔色光暈。伸手入懷,他拿出一個小小的織花黃色錦盒,眼晴也不看,自己開啟,取出裡面一塊一寸見方,晶瑩清激,其綠如藍的和田美玉印章,輕輕的,鎮重地放入我掌心。
皇兄託我轉交你。文浩說,他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是喜是怒。他將手中宮燈高高舉起,待我看清印章上的四個篆書小字時,禁不住倒退半步,我胸口如被迅雷擊中,手中如同握著一輪仲夏的日頭一般。我只覺得,那印章灼得我掌心猛痛,我完全不可置信,禁不住看了一遍又一遍,終確認上面那四個字,果然是― 荷澤天下。
我猶疑著,依著文浩示意,將耳朵輕輕貼上牆壁。
我聽見從牆壁中傳出文澤變得悠長的聲音,我清晰地聽見他一字一字地說:不要怕,煙兒,這是我特意你定製的信物,我是想讓你知道,在朝中天子可以號令天下,但回到後宮,我只是煙兒的澤哥。有此信物,煙兒隨時可以“號令”你的澤哥為你做任何事情― 君無戲言,今日在皇育宇內,在龍家列祖列宗們有面前,以此印為證,我會真心待你愛你信任,絕無反覆。
他的聲音順著牆壁,流水一般流入我耳。
他低低道:答應我,做我的妻子,我的慧敏皇后。
我看不見文澤,只聞其音悠悠連綿,我心愕然,驚詫不已地怔怔看向文浩,用目光向他詢問。文浩輕嘆一聲,低低道:皇守宇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