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驚,茫然道:怎麼?難道皇上他……他竟也參與到整件事情之中?
三叔想也不想便斬釘截鐵地冷笑道:不要聽龍文浩那小子開脫之辭。天下是為龍文澤奪的,他會不知道麼?
聞言頓時渾身冰冷,靈魂出竅。
回憶前情,知道他果然是知道的。
心碎一地,卻流不出半滴眼淚。
第一百二十五章 煙迷皇城(上)
煙兒,三叔再道:龍文浩那小子……你可真想救他?
是。我心中一喜,急切切地點頭道:是。
點一點頭,三叔交一大紅緞底湘繡荷花的荷包於我手,說:裡面有一粒“龜息丸”,服下後四個時辰內會氣閉假死,非我解藥不得救,七日後便會真正身亡。本來為叔想用它來對付龍文浩,讓德仁跪下來求我救他,然後帶你出宮遠走天涯。現既你一力迴護,三叔便將決定權交給你。龍家兩兄弟,你可以選一人食之。後日西託便要動身回國,雖然叔並不與他一起回去,但若要轉移一個大活人只怕卻是不易。因而咱們計劃時日已無多。若明日內我不得宮中訊息,便視同你選擇龍文浩受此一劫。
三叔!我低低叫他,心如在刀尖叢上行走。
煙兒!三叔沉下臉,冷冷道:你雖是他家媳婦,但畢竟先是我柳家孫女!如果忘記此等血海深仇,日後你可有臉去地下見柳家祖先?
艱滯地點一點頭,伸手接過藥丸。突然想起一事,心中大驚。可是,我嚅嚅道:以我對德仁太后的瞭解,她雖是女流之輩,性格卻很強硬。加之畢竟是皇家之人,如果她寧可玉碎又如何?
哼,三叔冷冷一笑:那正好讓她嚐嚐中年喪子是何滋味!你是知道為叔向來一言九鼎的罷?
自知他意無改,只有隱忍不言。可文浩與文澤左手親情右手愛,我選了誰只怕都會有斷臂般的痛楚吧?強忍疼痛,嘴上淡淡道:這幾日但請叔父善待王爺。
於是成交回宮。
已近二更時分,聽雨軒內卻燈火通明。守在外面的可人見我時眼中一亮,忙使個眼色走至門外陰暗處,低低道:皇上睡了,同主子還跪在裡面地上。才剛知道同主子請了皇后令牌給您出宮,傳同主子過來發了通火,鬧了一場。
我皺眉低聲道:不是說皇上今晚會歇在鳳至宮麼?
可人淡淡道:可不是皇后賢惠麼?單挑今晚求皇上過來瞧您。
點一點頭,一路走過神情焦急的趙風與面色平靜的李福,我步履沉重地進去裡屋廂房。
室裡銀燈紅燭燦爛,素香隱隱。三四名宮女木偶般呆立,文澤和衣睡在挽起的紅綃帳中,一身茶青色長襖的同嬪正面向他跪於床前藍金兩色織花的羊毛毯上。輕輕走過去,我並排跪於同嬪身側。正暗暗交換眼色,文澤卻突然醒來。
都滾出去!他坐起身一聲低喝。
宮人們忙齊齊跪倒,一起道:是。
後退幾步走開。而我與同嬪卻未見過他對嬪妃發如此大的脾氣,均是一怔。自知確實有錯,便雙雙俯首道:是,臣妾遵旨。
文澤眼睛只看著我,冷冷不語。我心亂跳,正隨著同嬪身後走向門口,只聽背後又是一聲低喝:慧嬪回來!
心尖一抖,全身輕顫。只得又忙低下頭轉身回去。
你可知罪?他坐在床沿上看我。
心更慌亂,便如真做過殺人越貨的事一般“嘭嘭”狂跳。轉而卻又悲涼,傷懷無限。跪去他腳下,額頭觸上紅木踏板,只不知該如何言語。卻又不能不答,只好低低道:回皇上,臣妾罪該萬死。
胡說。文澤在頭頂佯怒道:不許動不動在朕面前說這四個字。起來罷。
我卻將頭垂得更低,看著他一雙明黃色龍靴只不言語。
又想抗旨麼?他冷冷道。我尚未回答,他突然聲音轉柔,低嘆道:還是……還是你想讓朕親手扶你起來?
心中又是一麻。只覺腋下被他輕託,整個人便入了那懷。
第一百二十六章 煙迷皇城(中)
他拂過我面上一縷青絲,含笑低低道:去了哪裡?等得朕好苦。又心急,只得向旁人們發脾氣。又怕旁人看著笑話朕,只得裝睡,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
他溫暖細長的手指輕輕劃過我臉,與當初在荷風苑時一樣柔軟。
他手指那麼那麼的軟,而我,卻在那柔軟之中陡然僵硬。
多麼溫柔的一雙手!多年前,也是這雙手抱著媚兒輕撫著她罷?也是這雙手為她畫像,給她彈琴……也是這雙將她送去先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