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都皇城之西,有一片純淨的地方,此處種滿了各個品種的梨花樹,每天初春,梨花靜靜的綻放在枝頭,引來無數的文人墨客,富家千金到此遊玩。
放眼望去,佔地極廣的梨花林仿如寸寸白雪鋪蓋在山坡上,美得純粹,美得剔透,也美各文雅。
醉人的梨香也引得文人詩興大發,一首又一首的詩詞歌賦躍然紙上,三五結伴開始高聲品談。
其間,也不乏富家千金到此,彈琴作畫,陶冶性情。
“城主,該走了。”
身著青衣的隨從肩上帶著兩個包袱,一個月的期限昨天就已經過了,可是城主依舊沒有離開,老城主已經發了兩三次緊急家書,要求城主即刻趕回暗月城。
若是再不離開,只怕會引來老城主震怒的。
“你暫且離開一會兒,讓我靜一靜。”
疲憊的聲音裡滿是落寂,聽來令人心酸,莫名的想要流眼淚。
看著皇甫耀城那略彎的背脊,隨從終是輕嘆一聲,安靜的退到一步,隨時留意著四周的動靜,以防不測。
眼前的梨花如雪綻放,陣陣梨花香氣逼人,天地之間,彷彿就只剩下這最唯美寧靜的一處,四周雖有彈聲,談笑聲,吟詩作對之聲,可是在他的耳中卻什麼也聽不到,有的只是那無窮無盡的孤獨。
自打進得皇城,他每天都去打探她的訊息,甚至拿著畫像去詢問路人,可是沒有人知道她是誰?
如果她是哪家的小姐,以他那樣的瘋狂的做法,應該早就找到了。
從梨花未開等到梨花開滿,一天又一天的等候,她終究不出現,連老天都不願意幫他,到底是他欠了她太多。
一陣清風襲來,身前的梨樹輕輕搖曳,潔白的梨花隨風飄落到地上,香氣卻是越加的濃郁逼人。
皇甫耀城的腦海裡不禁想起那日在街道上與他擦肩而過的紅衣女子,她的容貌,縱使只是驚鴻一瞥,可也足以令他震驚。
那張側臉,他永遠都不可能將之遺忘。
是她,就是當年他一見傾心的白衣女子。
可是,她怎麼可能還那麼年輕,仔細回想起來,記憶裡的那個她如今也有些年紀了,不可能擁有那般年輕的面貌,甚至也不可能還梳著未出閣女子的髮髻。
唯一的念想也被打破,怎不叫他失落。
半個時辰過去,皇甫耀城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曾動一下,隨從實在忍不住,上前輕聲問道:“城主,該離開了,否則要延誤老城主規定的回城時間。”
若是有可能,他也希望皇甫耀城可以找到當年那個白衣女子,現實卻告訴他,那根本就沒有可能。
既然找不到,為了暗月城的傳承,他自然是希望城主皇甫耀城可以儘快娶妻生子,為皇甫一族開枝散葉。
“罷了,走吧!”風颳亂了皇甫耀城的頭髮,也將他的心碾成了碎片。
當年,他來到這裡時,心,就已經遺失了。
只是那時候的他,並沒有如今這般清楚與明白。
“城主,披上吧!”恭敬的遞上一件降紫色的披風,隨從恭敬的站立在後面,眼中同樣流露出些許遺憾。
他知道,城主回到這裡,心中抱有多大的期盼。
明知有可能是這樣的結果,到底還是沒有逃脫過去。
皇甫耀城將披風披在肩上,伸出摘下一枝椏開得最好的梨花,緊緊的握在手心裡,默默的道:“再見了,今生你我不能相見,若有來世,我必將不會再放開你的手。”
他已過而立之年,不能再任性固執下去,他心裡明白若是再無子嗣,暗月城將會面臨怎樣的險境。
他再也不能那麼自私,不能將全城所有的子民都推入那樣的深淵,他不能做暗月城以史以來的第一位罪人。
對不起了,心中的最愛,以後只能將你深深的埋藏進心裡。
華麗的降紫色披風劃過梨樹,隨著皇甫耀城的轉身,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龐落入他的視線之中,驚得他連手中的梨花枝椏掉落在地都毫無所覺。
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許是因為他的注視太過炙熱,冷梓玥秀眉緊蹙,順著視線望去,不由得微張了張粉色的唇瓣。
四目相對間,她很肯定,這個世界上原來真的有兩張一模一樣的臉。
見鬼的,也難怪她那便宜孃親錯投了懷抱,如果只是看他們的臉,還真***的分不出誰是誰?
明明只是距離不到三棵梨樹的距離,皇甫耀城卻發現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