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暖純潔的目光看上去無辜極了,只是若細看,便能看到那雙比明珠更加璀璨的眼底深處,閃爍著狡黠跟腹黑。
氣死你,就氣死你。
顏向泰一張臉,憋的通紅,聽了顏暖的話,差一點吐血。
顏暖回頭,無視顏向泰那張幾乎崩潰的老臉,優哉遊哉的吃飯。
其餘人的臉色雖不及顏向泰豐富,但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阮梅呆呆的看著氣得快要暴蹚如雷的顏向泰,還處在顏暖剛剛自說自話的話裡回不了神。
直到接觸到顏向泰那幾近暴虐的目光,阮梅才拉回思緒,急切的看著顏暖。
“暖兒,你看,咱們都是自家人,這自家人的銀子,也就沒有必要收了吧?”
她想要儘量說的含蓄一點,只是越想含蓄,卻是含蓄不了。
這時,林香依也幫口道:“是啊,暖兒,你看,哪有人跟自家人要賭債的,多傷和氣呀。”
林香依希望看阮梅倒大黴,但不表示她願意讓阮梅拿顏府的銀子去給顏綾還債呀,她還指著日後巧兒出嫁,侯爺會給陪些嫁妝呢。
這四十九萬兩,指不定以後是多在巧兒名下的,她怎麼允許本該給自家女兒的嫁妝讓旁人分了去。
顏暖慢條絲理的看了兩個女人一眼,臉上瀰漫著燦爛的笑容,卻讓人有種從心底生出涼意的感覺。
“必要,太有必要收了,親兄弟還明算賬呢,何況我跟二妹,還不是親姐妹。”
強勢的語氣,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阮梅的臉色,在聽到顏暖的這番話後,不由得陰沉了下去。
她這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他們留啊。
“二嬸口口聲聲說跟我是自家人,是我半個母親,可試問,哪有母親在女兒出嫁時,連一點嫁妝都沒有的,哪有母親會把女兒扔在清院十多年不聞不問,任其自生自滅,若不是我命硬,此刻怕早已命喪黃泉。”
顏暖冷冷的看著阮梅那忽然變色的臉,說道。
淡漠的嗓音幾乎冷漠的無情,再也不復先前的溫婉笑容,如泉水般清靜幽然的美眸深處,是寒冰料峭,那張風華絕代的臉上,布上一層厚厚的冰霜。
凌厲的視線,彷彿利刃,目光所及之處,皆讓人覺得臉上劃過火辣辣的疼。
即使什麼都不動,只是坐著,便給人一種強勢而又凜冽的氣勢。
這樣的顏暖,讓阮梅震驚,也讓顏向泰滿是陰鷙的眼中掠過濃濃的殺意。
清眸一頓,顏暖忽又望向顏向泰,如薔薇花般誘人的紅唇泛著冷漠的笑容:“即便二嬸做不到母親能做的,可是二叔,你可是我嫡親的二叔,我們身上流著的血液,是一樣的,但是對我,你卻始終冷眼旁觀,這樣的自家人,不要也罷,四十九萬兩,一分不少,別想要賴賬,這是——太后的旨意。”
美眸輕眨,長長的睫毛如蒲扇般稠密,眼中劃過譏誚的笑意。
“對了,還有顏綾欠我的一個條件,我看在自家人的份上,可以給你們打個折扣,別人我都是收五十萬兩,你們意思一下,給個四十五萬兩也就是了,這樣加起來一共九十四萬兩,我再給個親情價,取個整數,九十萬兩,如何?”
顏暖一副“看吧,我很好說話的”表情。
顏向泰再也坐不住了,氣得從椅子上跳起,一隻手指著顏暖,顫抖個不停,顯然氣得不輕。
一旁的林香依聞言,漂亮的鳳眼瞬間瞪的老大,咆哮道:“顏暖,你別給臉不要臉,九十萬兩,你怎麼不去搶啊。”
尖銳的嗓音,就像石頭劃過玻璃,聽得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顏向泰重重的喘著氣,那一雙瞪著顏暖的眼幾乎要噴出火來,點了點頭,認同林香依的話。
不要臉的死丫頭,你該脆去搶好了。
“顏綾欠了你的銀子,可不是武陽侯府欠了你的銀子,九十萬兩,想也別想,。”
顏綾輸了四十九萬兩已經快把武陽侯府掏了個半空,若拿出去九十萬兩,不是把整個侯府都給挖空了,到時候她的巧兒豈不是分文得不到。
那她還如何嫁得到好婆家,如何在夫家抬的起頭。
顏暖淡淡的笑著,並不因為林香依的話而憤怒,雲淡輕風的模樣,跟盛怒中的幾人形成鮮明的對比:“不想給九十萬兩也成,我又不逼你們,四十九萬兩,外加從此以後,顏綾為我奴婢,任我使喚,直到我膩了為止。”
“你放屁。”
向來端莊溫雅的阮梅,此刻臉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