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哪來?”李初雲深深的看著他,好似在透過他尋找另外一個人的影子。
“打林州來。”林熙想不出別的地方,乾脆實話實說,接著試探著問道:“仙長這樣看著小的,可是小的與仙長的朋友相像?”
“不像……但是感覺很像。”
“感覺?”
李初雲的眸色又暗淡了下去,面上透出一絲若有似無的哀傷,“同樣的無賴,也愛不顧後果的胡來。”
林熙小心翼翼問道:“莫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無事。”李初雲不願再說,站起身正欲離開,卻突然感覺到什麼,目光甩向窗邊,面色當即沉了下來。
林熙疑惑“怎麼了?”
“想活命就別離開這裡。”李初雲喚出靈劍,或做一道白芒飛出屋外。
林熙擔心他家師兄安危,趕忙跟了出去,一出門便發現漆黑的街道上站著一個熟人——赤火尊者。
要說這修仙界讓他印象最深刻的人就莫過於這個穿黑斗篷帶白麵具的赤火尊者了,畢竟如果一開始沒有這人的一通胡鬧,自己也不會得到源火,拜入東黎宗門內,更不會與李初雲產生交集。
李初雲執劍而立,不由分說便接連打出去五道劍氣。
赤火尊者好歹也是魔尊級別的魔修高手,自不會被輕易擊中,只見他祭出一個橙色葫蘆,將口開啟,一道火壁噴湧而出,擋在身前,硬是接下那五道劍氣。
“小娃,上次讓你們三個弄傷了我的火龍,本打算一旦恢復就去讓你們好看,若不是我們寒鴉宗主吩咐不許傷害你和那林熙,我現在定會取了你性命,叫你去陪你那化成灰燼的小情人。”赤火尊者聲音沙啞難聽,說出的話更是難聽。
“受死。”李初雲呼吸一窒,怒燒心頭,連著幾套術法砸了下去,霎時間劍影翻飛,魔氣沖天,竟不輸給赤火尊者分毫。
赤火尊者幻化出數道血色火蛇,纏上劍影。紅藍交織,只聽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兩者全部抵消,消失於空氣當中。
“小娃,你還是太嫩了。”赤火尊者陰笑著說道,再次開啟葫蘆,放出火壁。
這次火壁不再是城牆形狀,而是圍成鐘罩模樣,拍向李初雲站的位置。
可是那裡哪還有李初雲的影子……
也就是一晃神的功夫,赤火尊者突覺頸下一片溼熱,不斷有液體流出,染溼了他的衣裳。
下一秒他的頭便自己滾下了身體,再沒了呼吸。
李初雲背對著站在他身後,收起靈劍,懶得多看地上的屍首一眼,在經過林熙面前時停了下來,“怕了?”
林熙目瞪口呆,看上去確實像被嚇傻了,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被那赤火尊者的話驚到了。
掐指算算,今日不正是三十年前他們遭遇雷劫的那天嗎,想起李出雲白日裡說的祭拜故友和剛剛赤火尊者說的話,一切似乎都再清楚不過。
他沒能撐住吸收的那些劫火,連他的身體被燒成了一團灰燼……
“你為何入魔?”林熙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之中,一直想問的話就這麼脫口而出,而後意識到了什麼,略帶慌張的看向他家師兄。
李初雲微微一愣,看他的目光果然多了幾分猜忌,卻並不介意回答他的問題,“為了報仇。”
同樣的修為魔修的力量遠比道修強悍,只有入魔他才能與寒鴉對抗,找薛盛報仇。當年若不是薛盛拿走了極炎晶,林熙又怎麼會吞進劫火昏迷不醒。
他拼盡全力,也只是讓林熙的身體多留在世上七日,他多希望林熙會在這七日內醒過來,對著他與往常一樣耍無賴,可是最後,他卻只能看著那具身體化作一灘灰燼,連點念想都未留下。
“你這又是何必。”林熙心疼的要死,一點也不想李初云為自己報仇。
李初雲渾不在意,道:“我曾說過他生我生,他死我亡。現在的我不過是一具會動的屍體,一切在所不惜,等報了仇,我便去黃泉尋他,陪他做那孤魂野鬼。”
“他或許已經投胎了。”
李初雲難得的笑了笑,自通道:“他會等我。”
☆、74番外 再穿(二)
林熙默默跟在李初雲的身後;每走一步都恨不得把把眼前之人抱在懷裡好好疼惜一番。
李初雲不但性格變化大,連住行也起了變化,堅持住客棧,堅持每日用水沐浴;堅持日食三餐,就算城鎮的空氣再汙濁,對修士傷害再大,也始終堅持,不曾落下一日,就像是堅持某種信念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