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於只與之相接一瞬,便因未知而感到危險,身子本能地向後一掙,隨後就緊接著感受到身體傳來虛弱的無力感,還有一應而起的痠痛。
站在床邊的顧以颭也許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正用怎樣的眼光審視這個世間的寵兒與棄子。
不過一夜沒睡好的顧以颭一副倦容,冷著臉問道:“你知道若是一個母親,遭遇此般情景,第一個動作會是什麼嗎?”
蘇美人只覺頭“嗡”的一聲,緊緊地抓緊手邊的床單,雙唇死死地抿著,眼睛慢慢地移回到問話人的臉上,眼神重新與面前那雙冷漠的眼睛合上,一句不語。
若非映在以颭的眸子裡,任何一個見到這幅畫面的人都會用悽豔形容這種色彩。
看見她的反應,顧以颭知道眼前這個蘇覓是所謂的共謀者甚至主謀者,而非可以用來屢次三番開脫的受害人。
他並不冷血,這也是顧黎教導的成果之一;不過他不喜歡給予過多的同情,如果對方扮演悲慘的受害者會激起他的厭惡。
所以沒有選擇這條拙計的蘇覓,看到了拖過椅子坐在她面前比剛才略顯輕鬆的顧家二徒弟。
“我大師兄在你之前,有沒有過別的人,額……就是那種。”
看著剛才還全然冷漠的臉上忽然換上有些曖昧的好奇,蘇覓有些不適應,她無視身上的餘痛,半坐了起來,對方依舊保持著興趣等待答案,但她至少還從這句話裡知道了,眼前這個,也叫以澍師兄。
“你不戳穿我嗎,師弟?”她略有蒼白嘴唇故作姿態地抻了個長音。
“戳穿?”以颭輕擰著眉毛回問,“別說你都要嫁給他了,還不知道我的那位師兄是個天才?”
提到這位師兄的天才以颭不免又咕噥了下嘴巴,“作為你們倆成親的賀禮,我就勉為其難地告訴你一次,我師兄是那種傲慢到連炫耀都懶得炫耀、更不屑戳穿別人的混蛋天才。”
這樣的答案顯然讓蘇覓頗為驚訝:“你是說公子根本就知道我沒有孩子?”
“我怎麼知道?只有我師父跟混蛋才知道我師兄想什麼,哦,我師父也算老混蛋……嗯,那就只有混蛋才知道我師兄想什麼。”
如果這句被顧黎聽見,他一定會狠狠敲著以颭的頭,嚷道“你個小混蛋,為師怎麼知道你那個混蛋的師兄在想什麼?”。不過遺憾地是,聽完這種解釋的蘇覓臉色絲毫沒有比之前好看。
以颭見她似還沒完全恢復的樣子,也不準備繼續剛才聊天,雖然他依舊好奇以澍的初次歸屬問題。
“孩子的事你自己解決,中毒的事倒是應該提一提。”
床上的美人尚未恢復血色的嘴角微挑,“這有什麼好說的,自然是與顧姑娘撇不開關係了。”
話音剛落,臉色剛剛稍緩之人卻立時冷笑得讓蘇覓讓人膽寒。
“我好像明白師兄為什麼要娶你了。不過既然你我還有一面之緣,我就告訴你一個道理。”顧以颭繞開椅子,壓近蘇覓,好讓自己可以仔仔細細看著對方表情的變化。
“如我師哥這樣的人,在意你時自然你說什麼便是什麼;但他若不在意了,你以為自己算個什麼。這是他任性的資格,不是你的。”
蘇覓看著以颭靠近呼吸便開始變得急促,隨後的每一個字都敲進她對以澍本想無視的隔膜之中,生生硌出一條縫來。
難道她與以澍終究是高攀低就,即便是美貌與骨血也無法彌補的,她心中不肯對以澍貶折半毫,只是奢願若能佔有一刻也是好的。
兩片柔唇輕啟:“師弟說的在理極了,只是不知這道理在蘇覓這裡行得,在顧姑娘那裡又如何?”
即使是最不願施與同情的顧以颭,此刻也對這枚棋子的無知感到可憐。
“你說以橋?”只是提到名字,剛才還懾人的眼中也溫柔了不少。
“那丫頭可是顧以澍一手養起來的師妹,從行事到喜好,從穿衣梳頭到挑男人的眼光,都是我師兄一手調|教出來的好師妹。你不知道傲慢的人都自戀得要死?橋丫頭可算是他的傑作,你說以橋在他那算什麼?”
顧以颭說完便不願再多糾纏,起身往門口走去,臨走前又想起了剛剛給這位未來的嫂子灌進肚裡的東西。
43、43。剖白,試牛刀(下) 。。。
“甘髓、大戟,你醒之前給你灌的湯藥裡有這兩味。”說完這句他咂吧了下嘴,“當時不知道你還是個有孩子的,不過好在你沒有。去毒嘛自然藥要下重些,再過一個時辰肚子痛就直接奔茅房吧,待久點沒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