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有時就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嫋嫋越想越氣,她走到了外面,摘下了一朵極奇普通的細葉,將它浸入了慕容剎準備好的飯菜裡。
“吃飯吧。”慕容剎在山下冷靜了一會後,又擔心嫋嫋餓著,不一會就把飯菜端了上來。
“嗯。”嫋嫋淡漠的點了點頭,扒拉著飯粒,兩人靜靜地吃著,彷彿時間停止般的寂靜。
過了一會,嫋嫋取過一隻空碗舀了碗湯放在慕容剎的面前,給自己也舀了一碗後,輕輕道:“喝吧。”
慕容剎驚喜的拿起了碗,拿起碗放在唇間,頓了下頓,眉頭似乎輕皺了一下,嫋嫋的心一下跳了起來,她差點說別喝了,可是心底有個魔鬼阻止了她,到了嘴邊卻變成了譏諷:“怎麼了?難道怕我下毒麼?要不我先喝?”說完拿起自己門前的碗放在嘴中就要喝。
“不必了。”慕容剎一下拉住了她的手,意味不明的笑著,又似往常一樣邪魅無雙的眼睛斜斜挑逗的樣子看著嫋嫋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何況這是你親手給我盛的湯,就算是毒藥我也甘之如飴。”說完毫不猶豫的一飲而進。
“不”嫋嫋心裡悲傷地叫了起來,手緊緊的捏著,一直捏得掌心滴出了血,血一滴滴地掉在地上,在靜得如墳場的屋內卻是出奇的響亮。
“怎麼這麼不小心?”慕容剎將衣襬上撕下一條布條將她的手細心的包好,動作輕柔得如雲一樣飄緲,似清風一樣柔和,卻暗藏著絕決的悲愴。
嫋嫋定定地看著慕容剎一如往常的臉,看不出一點的破綻,可是嫋嫋心裡知道,他定是知道了湯裡有毒的,所以他沒有讓她喝,為什麼他明知這湯裡是奪命的毒藥卻仍要義無反顧的喝下去呢?他怎麼可以用這種方法來逼迫她呢?他這算什麼?補償她麼?還是譏笑她的不自量力?譏笑她的弱智的頭腦?
“為什麼?”嫋嫋一下掙脫了慕容剎的手,帶著憤怒問道。
“我不懂你說什麼。我出去走走。”慕容剎淡定的看了眼嫋嫋,眸底的痛楚卻難以掩藏的流洩出來,帶著一股冷冷的風走了出去。
嫋嫋呆呆地坐在那裡,思想一片空白,許多的事情都亂了,如一團亂麻折磨著她,她頭痛欲裂,最後東方慕寒與如燁飛濺的血花不停地閃現在她的眼前,她又清明起來,眼中全是狠冽與絕情。
痛地蜷縮在樹下的慕容剎臉煞白著,曾經神彩飛揚的眼神變得暗淡無光,挺直的鼻翼上全是黃豆大的汗珠,曾經與嫋嫋糾纏銷魂的唇已變得烏黑,纖長如青蔥的手指也是一片鐵青,指甲蓋全是醜陋的黑色。
他看到款款走來的嫋嫋,死灰般的眼睛變得一亮,帶著希翼的光,充滿渴望的輕喃道:“你心裡還是有我的對麼?”
“不,我是來看你怎麼死的。”嫋嫋曾經盪漾春情的媚色眸中全是冰冷一片,彷彿三九的冰雹一下打在慕容剎的心上,讓他一下子蒼老下去。
“原來我的死也喚不回你點點的柔情,哪怕一點點都是奢望,想我慕容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要女人趨之若鶩,卻沒想一朝入了情網卻落得如此下場,嘿嘿”慕容剎慘然的笑了起來,笑得悲涼蒼桑,笑得杜鵑啼血,笑得鬼神繞路,笑得嫋嫋的堅硬冷酷的心似乎有了一絲的鬆動。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你種得什麼因就得什麼果,一切都是定數。”嫋嫋冷冷道,決絕而去,回身過處,衣袂劃出一道美麗的弧度,慕容剎伸手想撈住那殘存的弧線,只是痛徹心扉的劇痛讓他與那衣帶飄飄錯手而過了。
嫋嫋在木屋裡靜靜地坐了一夜,慕容剎終於死了,一切恩怨都煙消雲散了,所有的前塵往事都隨著死亡進入了歷史,可是她卻沒有半點的輕鬆,她沒有報仇的快感,甚至是想大哭,卻不知是為什麼,心底似乎在一聲冰封的裂痕正在裂開,生生的凍疼了她的心。淚不自覺得流了下來,漫無目的的流著,流了一夜。
“翩躚。”身後傳來慕容剎虛弱的聲音,讓嫋嫋一下子呆在那裡,她不敢置信,慕容剎居然沒有死,喝了絕命草還活了下來!她狂喜,連她自己也不曾想到對於慕容剎她居然會有失而復得的喜極而泣的感覺,但她又有點失落,原來她又被耍了,她又被慕容剎玩弄於股掌之間了。→文·冇·人·冇·書·冇·屋←
她憤憤的轉過了身體,正欲出言諷刺,眼前的慕容剎讓她一下停住了所有的謾罵,她震驚地站在那裡,慕容剎形若枯稿,一夜之間老了十歲,頭髮變成詭異的黑綠色,就似深海中的綠藻妖異的詭譎,眼窩深陷,眼球變得灰黑無力,似乎生命隨時就會遠離,白瓷般的面板水份全無,變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