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不為自己著想,那你也要想想在府裡的夫人啊,你若不振作起來,將軍就會殺了夫人的……”沁心待在溪雲雪身邊十年,怎會不知溪雲雪的弱點?吳氏,溪雲雪在這個世界上,最在乎的,便是那個將她捧在手心裡呵護成寶貝的吳氏了。
聽到沁心提起吳氏,溪雲雪暗淡無光的雙眼,微微閃爍。
娘,娘還在府裡,爹讓她盜遣軍令,半年時間,若偷不到,便拿娘開刀。不行,她不能這樣下去,她不要做行屍走肉,她要活著,她要娘活著……
溪雲雪的雙眸漸漸恢復往日的如清水般的透徹,她攥緊放在喜被裡的手,微眯的鳳眼,射出寒光,吐氣如冰道,“沁心,準備沐浴……”
哭成淚人的沁心,聽見溪雲雪開口說話,呆愣了一下,她欣喜地擦乾不斷流出的眼淚,也許是哭得太久,發出得聲音有些悶悶地,卻也掩飾不住她因溪雲雪恢復如常的喜悅,“哎,小姐,沁心早就準備好了……”
溪雲雪挪動身子,欲要下床,剛一抬腿,她皺緊秀眉,“嘶”地倒吸一口涼氣,她使勁咬著貝齒,慢慢放緩抬腿下床的動作。
該死,那淫賊究竟用了多大力氣,居然這麼疼?
她剛用手掌支起腰,便“哎呦”地大喝,疼地她眼淚直在眼眶打轉。她微微側頭,看向嫩白的身體,在腰間一大片青紫,她猛然想起,當時在宮院內,羽月夜似乎是狠狠地踹了她一腳。
溪雲雪瞪著雙眼,憤怒地咬著牙,一邊隨著沁心往沐浴間走,一邊努力回想著他為什麼要踹她……
當溪雲雪坐在浴盆裡,溫熱的水將她包裹住,溪雲雪享受地眯上雙眼,舒服地送出口氣,便靠在了浴盆壁上。
沁心用手試了試水溫,發覺並不是特別燙,便又往浴盆裡舀了一瓢熱水,熱水剛落入水中,溫熱的水混在一起,使得溪雲雪的心有些癢癢地。
這種感覺,像是百十條蟲子在胸口蛹動。或許是這感覺的緣故喚回了溪雲雪對昨夜暫時的空白。
溪雲雪猛然間睜開雙眼,眼裡放出陰冷的光,讓人不寒而慄。
“沁心,將哪壺合巹酒留下,還有給我拿些喜餅來。”溪雲雪眯著雙眼說,若她猜得不錯,她是被人下了藥了,而且還是春毒。是誰,到底是誰想讓她在羽月夜面前做那些不堪的事?是哪壺酒還是那些喜餅?藥是羽月夜的嬪妃們下的還是溪承啟?亦或者是……
溪雲雪低頭揣測,猜想著到底是誰這麼狠毒,她忽然想起即便拿來了喜餅和酒,憑她一己之力也查不出那下毒之人,便又吩咐沁心道,“對了,送封信給哥哥,讓他明日進宮來見我……”
溪雲雪哪裡還有沐浴的興致,匆匆披上大紅色的桃花雲霧煙羅衫,向東暖閣走去。
她躺在床上,腦海裡想著是誰要這麼陷害她,一夜無眠……
暗藍色的天空,被白皙的光芒,撕破一道口子,都不住亮光的天,像是魚肚泛著灰白,殿外的枝頭,有幾隻鳥兒嘰嘰喳喳地扯著嗓子,唱著歡快的黎明曲。
溪雲雪坐在妝臺前,讓沁心給她梳著頭,透過銅鏡,看著被燭光照的昏暗燥熱的喜紅色,心裡也是一陣煩躁。
溪雲雪從桌上拿起一直金鑲玉的木芙蓉簪子,簪在發上,看著鏡裡略施粉黛,便雍容華貴的女子,溪雲雪微嘲地搖頭。
雍容富貴又如何?她本就不稀罕,若能選,她寧願選一個真心待她的,即便貧賤,那也是一生一世一雙人,而不是現在,在他如此地**她之後,還要去應付他後宮中的如百花各異的女人。
溪雲雪穿上流彩暗花雲錦宮裝,便端坐在祥喜宮正殿,候著各宮妃嬪來請安。羽月夜並未立皇后,後宮之中,僅有幾名嬪妃,故宮中身為貴妃的溪雲雪獨大。
可是,溪雲雪等了良久,並未等到各宮妃嬪,等來得卻是一狀聖旨。一個年過半百的公公,端著聖旨,傲然地高抬下頜,不屑地瞟著祥喜宮裡侍候的宮人。但凡他經過之處,宮人皆停下頷首尊稱聲“慶公公吉祥。”
慶公公走到祥喜宮正殿,見到溪雲雪也不行禮,用尖細聲音扯出難聽的不男不女的聲音,“貴妃溪氏跪下接旨……”
溪雲雪看著這人傲慢無禮的模樣,不禁皺皺眉頭,一個公公而已,好大的架子……
礙於是羽月夜的聖旨,她不得不滿不情願地跪下,面無表情,抬起頭,眼裡迸發陣陣陰森的寒意,她並不知道,周圍的人看到她的目光,不由地吸了口冷氣……
慶公公迎向溪雲雪的目光,身體抖了一下,打了個寒戰,心驚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