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荻照貓畫虎一番比劃,眼看著窺心鏡沉入心窩,不見了蹤影,心裡有說不出的怪異感覺。下意識地摸了摸心窩,卻什麼感覺都沒有。聽尚穆簡單地介紹完用法,路荻第一個拿尚穆做為實驗物件,誰知放出意識之後,竟然一點用都沒有,好象意念在尚穆周圍就受到了無形的阻力一樣,完全沒有任何反饋資訊。看見路荻疑惑的眼神,尚穆淡然一笑,又給路荻講了一番道理,突然讓路荻覺得這個窺心鏡完全是個雞肋!窺心鏡只能窺視一些毫無防備的人或者沒有用窺心鏡的人,也就是剛來時的路荻那樣的人類。真要是有所防備的修行者,或者身懷窺心鏡的人來說,這種窺視只會讓對方警覺。SHOCK!路荻如今是取又不敢取,實在不喜歡所有思緒赤裸裸的感覺。帶了也沒什麼用,自己接觸的人好象個個都是經驗豐富的修行者,英雄無用武之地啊~~看著面色已黑的路荻,尚穆滿意地點了點頭,並沒有站起來,還坐在剛才煉器的那個蒲團上,向路荻招了招手,道:“芳芳,來,扶我出去。”這人明知道自己的名字,還是執著地叫著自己的化名。路荻反應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在叫自己。走過去,才發現他面色有不同尋常的潮紅,氣息也粗重,兩顆象黑珍珠一樣的瞳仁此時也遜了神采,看著路荻的眼神有些灰敗,整個人……象是在發燒!路荻皺眉,剛要詢問,就見尚穆突然晃了一晃,似是要暈倒,趕緊過去一把扶住,摸摸額頭,果然是滾燙!這煉器室不經允許不許進來,路荻叫人叫不應,只好仗著自己是個妖怪,還有些蠻力,把尚穆的一隻胳膊圈過自己的後脖子,自己的一隻胳膊抱緊他的腰,半拖半抱地把他移出煉器室。尚穆個子很高,骨架也大,剛才一直穿著衣服,路荻只知道他很瘦,如今一抱才發現,他已不是瘦,而是皮包骨了。觸手的,隔著衣服都是骨頭。一個男人這麼輕……路荻都有些不忍心,比之剛才在廳裡時的心情,這一刻變柔軟了許多。尚穆的下人們顯然對這種情形已司空見慣,雖然也有緊張,但張羅起來卻有條不紊,最讓路荻驚訝的是,尚穆竟然不請醫師,而這些忠心的下人們竟也認同,只是把他扶了躺下,不知從哪裡拿來個瓷瓶,倒出一粒藥丸,服侍他吞下,就都退下了。天色竟然已經暗了。路荻沒感覺過了這麼久,再看向窗外時暗暗有些吃驚。大廳裡轉眼之間又只剩下路荻與尚穆兩人。尚穆知是昏迷不醒,還是閉目養神,反正一直如沉睡般寂寂無聲。而路荻……沒人安排她,即不安排她工作,也不安排她住處,自然更不會安排她離去,就當她不存在一樣,被丟在這裡。一語成讖,路荻真的當起了這大廳的擺件。其實路荻沉默只是出於思考的需要。一則是擔心沈宸,自己被抓去時,他正與人打架,雖然相信他不會打不過,但很擔心他因為擔心自己而出什麼差錯。這人……白活了幾百年,骨子裡其實單純得很。二則,是在考慮自己逃離這裡的可能性。想要逃走就得考慮自己的能力與環境。一想到環境,路荻不由就皺起了眉頭。尚穆……這人的身份昭然若揭。病弱,煉器,還有這周身的氣派……雖然路荻沒有打聽過這個國家的國姓是什麼,但以路荻對修行界的這點點了解,有如此特徵的人只有一個――那個名字很不上檔次的盧十八。其實,之前聽沈宸所說的盧十八,路荻一心只以為他是個七老八十的,咳個沒完的老頭子,卻萬萬沒想到會是這等形象,雖然依舊咳個沒完,卻完全是個美男!是的,在路荻不瞭解一個男人的時候,這個男人的稱呼只有兩個:一個是,青蛙。一個就是美男。只不過,這一次,路荻在心裡稱尚穆為美男的時候,略微有一點彆扭,這人……實在是存在感太強,有太大的氣勢,美男這個詞用在他身上實在是過於陰柔,不襯。“別提心,道長不會有事。”聲音在黑暗裡幽幽地傳過來,沒有任何情緒,說著,又咳了兩聲。“道長?”路荻愣了愣,才想起來:“哦,你說的是沈宸。嗯,我不擔心,他確實不會有事。我只是怕他擔心我。”“過兩日即是秋闈,他要忙著考試,沒時間擔心你。”黑暗中路荻也能看清他的表情,嘴角彎了彎,卻一絲暖意都沒有。一時間搞不清楚他這麼說到底是諷刺自己太高看自己,還是真的是他認為的事實。路荻不想糾纏這種事。眼光閃了閃,不解問道:“人不是說,修行修道其實修的是心,是境界嗎?你們如此計較,愛恨情仇糾纏不清,如何得道?”“誰告訴你我等修道是為了得道?”尚穆的聲音裡帶著冷冷嘲意,微微側了身子,似是想躺得更舒服點。路荻見此,走過去,給他拉開毯子蓋上。一邊走去關窗戶一邊道:“修道不為了得道……?那為了什麼?!”說到這裡,路荻頓了頓,突然轉頭道:“是了,如果是為了道而修道,而不是為了得道而修道,更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