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啊,我一個罪臣如何敢不見皇上派來的人,我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允禵諷刺的回道,口中卻是無半點敬意。
很快順子就將來人帶了過來,正是如今雍正身邊的大紅人蘇培盛。
“十四爺吉祥。”蘇培盛躬身行禮。
“吉祥的話還是留給想聽的人聽吧,如今我這樣子如何吉祥?”允禵看都未看他一眼。
蘇培盛並未因著甚是不善的允禵改變臉上的笑意,徑直拿出一封信來遞到了他的眼前,“十四爺,這是皇上讓奴才交給你的信。”
允禵冷笑著接過了信,只覺得甚是諷刺,如今的他和雍正哪還會有什麼話說,可見蘇培盛一直看著他,便也心領神會的拆開了信,只是越看越生氣,到了面上卻成了放肆的大笑,笑過一陣後,不知是不是人的幻覺,只覺得允禵的眼眶中似有盈盈淚光,悲慼的說道:“我讓皇上派人來救治一下霏兒,他不派人來也就算了,如今竟還寫信來說我未將霏兒的病情先行奏報,他是不是也欺人太甚了。”
“十四爺請息怒,皇上也是秉公辦理。”蘇培盛依舊在一旁陪著笑。
“息怒,你教我如何息怒?你個太監不用成親生子,如何懂我的喪妻之痛?”
若說剛才允禵還只是悲從中來才語氣不善,如今這句話倒是像在故意譏諷蘇培盛的太監身份,蘇培盛臉上笑意不變,接著道:“皇上還說按郡王例將福晉安葬在黃花山王爺陵寢。”
“你說什麼?”允禵大怒,額上青筋隱隱跳起,“我如今被幽禁在此處,可不是什麼王爺,皇上如此做不是讓我和霏兒死了都無法相見嗎?”
“十四爺,請息怒,奴才……”蘇培盛話未說完就捱了允禵結結實實的一腳,直接被踢倒在地。
“你個死奴才,給我滾,回去告訴你家主子,霏兒絕不會葬在王爺陵寢。”說完就像是一下洩了氣,一屁股坐在地上,眼中晦暗一片,滿是難以言說的絕望。
順子一直站在不遠處,見到自家主子那樣,也沒想過上前去扶扶,只覺得自己的眼角像是也溼了。要知道曾經風光一時的大將軍王現在也就才三十六歲啊,可是自從福晉離世,他鬢邊的白髮也不知增加了多少。以前聽那些戲文演義,老是聽到說有什麼一夜白頭的事,當時只覺荒謬,如今也算是信了,眼前的這位可不就是。
順子無奈的搖頭,福晉這一走啊,雖沒帶走爺的人,但是爺的心卻是真的跟著走了,如今一個沒有心的活死人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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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去西北入藏的時候,允禵曾經遇見過一個上了年紀的喇嘛,那個喇嘛告訴他,他身邊有一個不應該屬於這個時代的人。當時允禵只覺得這事聽來十分荒謬,便也不打算理這個喇嘛,誰知那個喇嘛還一直緊跟著他,說他知道困住靈魂的方法,這樣那個不屬於這個時代的人也可以一直留在他的身邊。
當時的允禵一聽那喇嘛如此說,只覺得有些好玩,便認真的聽了他所說的方法,如今的他就正躲在寢居里做著這件事。
不大的居室裡滿是木頭的氣味,地上也盡是木屑,允禵正埋首雕刻著一座木塔,而他身旁已經有一個雕好的木塔。
若還是以前總認為人事皆靠自己的大清十四阿哥可不會做眼前這種事,但如今他心中埋得最深的人離開了,他只想著如何還能和她在一起,不管是怎樣荒謬的事他都會去做。
可老天往往不隨人願,允禵剛巧把自己的那座木塔造好,藏在隱蔽處,上面又來人了,這次來的還是納蘭峪總兵官範時繹。
“十四爺吉祥,下官是奉皇上的命令前來搜查的。”範時繹不卑不亢。
“你算個什麼東西,憑什麼來搜查我的地方?”允禵如今一見到上面派下來的人越發的性格乖張、肆無忌憚。
“來人,將十四爺送到一旁,其他人跟著我來搜查。”範時繹話音一落,就上來兩個士兵將允禵架開了,若說以前叱吒沙場的十四爺那是輕易就能丟開兩人的,可如今他時常整日不食,整夜不眠,身子骨每況愈下,就連這兩個士兵也能讓他有心無力。
看著範時繹帶人進了屋子,允禵又開始大罵:“你一個奴才也不過是狗仗人勢,竟敢騎到爺的頭上來了。”
範時繹並不理會允禵的咒罵,繼續帶著其他人搜查著。
這時順子走到了允禵身邊將其扶住,勸道:“爺,你消消氣。”
允禵退頹唐的望著屋內,不發一言,順子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