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淡淡地回應著:“好的,蘇總。”
他似乎怔了怔,眼神裡露出一絲疑惑。
腹黑男是不是在疑惑我為什麼不問問調職的原因,或者申述一下內心的不平?原因很簡單,因為我的怒氣已經發過了,就在剛聽到自己被調到J市的那一刻。
那一刻絕對是怒火滔天,幾乎恨不得跳起來揪住腹黑男的衣領大叫:“為什麼要調走我?我到底犯了什麼錯?有人來偷東西就是我的過錯嗎?你他媽的給我說清楚!”
可是在下一刻我就冷靜下來了。跟蘇泠川接觸不多,然而多多少少也知道點他做事的風格:乾脆果決,翻臉無情。現在剛到八點,離發現失竊的時間僅僅過了四個小時,公司高層對事件的處理結果,至少是當事人的處理結果已經出來,貶的貶,流的流,乾淨利落,麻利爽快,不給任何轉圜的餘地。我不知道他老爹做事是什麼風格,但是蘇泠川的舉動,客觀來說,很有些鐵腕總裁的模樣。
他的內心藏在波瀾不起的面孔下,然後從黑暗中探出魔爪,冷不丁發出奇襲——可惜,我也是一樣。
儘管我心裡霎那間轉過千百個念頭,他也無法從我的臉上看出明顯的異樣來。
在這個沉悶的殼子下藏著一個並不沉悶的靈魂。
他看不到。
……
我知道即便我再怎麼折騰,也無法動搖腹黑男的決定。也許他坐在高高的總裁寶座上,早已習慣了輕易決定員工的升降去留。誰說誰做都不能觸動LEN的利益。一旦觸動,他便會毫不留情地剪除。與其把員工當成人,還不如說是當成有生命的棋子。沒有異議,只有遵守,所有的員工守在自己的位置上,任後方之手移動博弈。
我才不會笨笨地跟腹黑男拼個你死我活呢,因為那樣毫無意義。你把別人當做棋子,可別人就一定會乖乖承受棋子的命運嗎?活人的思想可比棋子有趣多了。
目送著蘇泠川走出倉庫的大門,一時間,我的腦海中一片茫然,連老劉叫我都沒聽見。
“小吳,小文,你們把辦公室清理一下,這裡簡直太亂了。”老劉皺著眉頭說,捲了袖子就開始清理起散亂的檔案。
小吳拍了下我的肩膀,我急忙回應:“好啊,我這就開始收拾。”
收拾飯盒和杯子的時候聽見老劉嘆氣:“居然連主機都偷走了……銀盤裡面儲存了好幾年的盤點盈虧表,還有別的重要檔案。”
“那些應該有備份吧?”看著老劉沮喪的臉,我試圖安慰他。
小吳插嘴:“就怕那些檔案流到別的公司那裡。”
原來是怕競爭對手……有什麼東西在我腦中閃過,我趕緊跑去看倉庫大門的鎖,是被撬了。不鏽鋼的幾重門鎖統統被某工具撬開,連帶附近的鐵門都有些變形。又去看倉庫上方的窗戶,玻璃碎了一地,鐵欄彎曲變形。看來不是臨時起意,連工具都帶得這麼齊全。貨物有損失,但並不是非http://87book。com常貴重的,在清點之後,發現貨物方面損失並不是很大,但倉庫裡被弄得很亂。有的貨並沒被竊,而只是被損壞,就比如要賣到某地的發電機,表面傷痕累累,就像是被錘子砸過一樣。如果是單純的盜竊,就應該在最短時間裡竊走最昂貴的財物才對,比如要賣給某公司的純銅把手和燈具。貨物箱外面都有明確的標籤,可以說,在這倉庫裡找某種貨物,可能比在超市裡購物還要方便。
但為什麼那些賊會找不值錢的貨物打砸,好像在發洩怨氣似的。難道是嫌值錢的東西不多?可是,既然有踩點,就應該大體知道倉庫裡有沒有值錢的東西啊。要是真想多多來錢的話,打劫銀行肯定還是大家推薦的首選目標。
難道賊們的目標並不完全是財物?主機被竊,裡面的檔案也就同時丟失。一個主機也值不了多少錢。我看過老劉那臺主機,還屬於比較老式的商務機,很笨重,現在幾乎沒多少人買那種機子了。放到二手市場?行情也遠不及前幾年。電腦更新換代多快啊,如今筆記本和一體機是電腦市場主打。
細細想來,這起失竊事件很有點蹊蹺呢。可惜我不是福爾摩斯,對痕跡學沒什麼研究,不然就能判斷出是什麼工具撬開門鎖了。唔,指紋也是一個突破口。不知道警察有沒有在現場發現指紋,如果有指紋也要好辦點,至少能把有案底的先篩查一遍。
再聯想起那些被寫濫的豪門文,競爭對手也是嫌疑犯。LEN公司效益不錯,樹大招風,保不準會被商場上的對手盯上,給暗地裡紮根刺也不是不可能。
“老劉,辦公室裡的檔案有